我在月色下发呆。他折了条枯枝,往水里探深浅,东戳西戳,想看看能否打捞到什么。 忽然一道耀目浮光自我脑海闪过,只在刹那之间。浮光里,有两个男人,一个在岸边站着,一个在水边用树枝探入水底,测量水深,再拿树枝比对我的身高,放心地表示我不会被淹死,可以下去洗澡。 我抓住这短暂的浮光,想要看清他的脸,浮光遁迹无形,再无寻处。 脑内一阵刺痛,我抱着头蹲下来。 姜冕扔了手里枯枝上岸,忙弯身将我扶住:“元宝儿,怎么了?可是冷了?” 我瓮声:“元宝儿是公主么?” 他身子忽地一僵:“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不答他,反问道:“可是公主怎么会有少傅?少傅不是东宫里的属官么?” 他僵成了一块石头,许久后,撩了衣摆跪到水边:“姜冕拜见太子殿下。” 我一个屁墩儿坐到了河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时间很紧,有很多事情要忙。。。 ☆、陛下的回宫之旅七 因他一句太子殿下,我久久不能回神,甚至不能理解。刚冒充郡主被判了重罪,将要押赴京师,忽然就逆转成了太子殿下,这还不是立即被砍头的节奏? 我惊恐地看着跪在面前的人。 他见我反应,知是吓到我了,忙手扶着我起来,低声道:“可想得起从前的东宫岁月?” 我茫然摇头。 姜冕给我掸着衣上河沙,很是无奈地叹气:“世间不如意事,总叫我遇着。” 这种心理活动应该属于我才对吧? 还有最重要的,我挠挠头:“可我是个女孩子呀?” 姜冕忽然间就沧桑了:“我有生之年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这是何意?难道我是个女孩子这个事实不是一目了然? 姜冕岔开话题:“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这真的可以不用在意么? 太子什么的,太不合逻辑了吧?怎么看,都是公主更合适吧?虽然被认作公主也是件很有压力的事。吃卤煮都会吃不踏实的好么。 脑子里浆糊一片,勉强扯开一个口子,理了理逻辑,清理一下浆糊:“那皇叔的郡主是怎么回事?” 姜冕无奈望月:“我总不能大张旗鼓昭告天下,太子丢了吧?皇叔年纪可以做你爹了,或者说他险些就是你爹,合理借用一下他,就当是草船借箭。” 的确是草船借箭,鲁肃与孔明借到了一船乱箭,姜冕借到了两个真假郡主,或者说是两个从头到尾都假得不能再假的郡主。 逻辑严谨的我又提出一个问题:“那你怎么确定阿宝就不是太子?她有项圈。” 姜冕自己从水里起身,一针见血地回答了这个疑问:“因为她不呆。她就是有一打项圈,我也不敢认她。” 这种被认可的感觉好像听起来也不是那么美妙。 我又提出一个问题:“那你在公堂上不是很难抉择的样子么,见到项圈就跟见到亲爹似的。” 只见月色下的姜冕勾唇如一只潜伏的老狐狸:“既然有人希望我被蒙骗,那我不妨配合一下好了。再者,那只项圈确实太久违,初见之下,不由令人概叹。阿宝究竟什么来路,如何得到的项圈,我得查清楚方能助你回京。”说着又深深叹气,“朝野暗涌太多,危机四伏,陛下……” 我正竖着耳朵听,谁知他提到陛下就忽然打住,不再多言,好像讳莫如深的样子,不知在顾忌什么。 而提到陛下,我恍然惊醒,意识到一个事实:“陛下不是刚登基不久么,太上皇退位,那太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从陛下登基后,便再没听人提过太子。倒是听说过三年前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是个痴儿。痴儿为帝,自然朝野不服,若不是太上皇摄政,太傅与皇叔辅政,只怕引起壬戌之乱的太师乱党余孽便要揭竿而起。 这些朝事,都是施承宣同我饭后睡前讲故事讲到的。我记得那时还对此做了评论,太上皇何必盛年退位,不如多生几个皇子,提拔一个有出息的太子为帝,不就扫清朝野顾虑了么? 那时施承宣神秘兮兮对我道:“据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