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主持没看准,一时合错了八字也有可能,不如拿到别处,重新在算一回。”他嘶声开口。 陈锦儿双目圆瞪,心里甭提有多焦急了,她扯着表哥的袖口,柔声道,“护国寺的主持怎会出错?他佛法高深,远超常人,表哥何必白费力气?” 面上的戏谑意味越发浓郁,薛素也不愿再看戏了,略微颔首,便带着秋菊从乌家离开。 今日她之所以来走一遭,就是为了见一见陈锦儿,原本她还觉得退婚有些可惜,这会儿倒是释然了。 陈锦儿容貌娇美,心思也不浅,这样的女子好不容易进了乌家,没有足够的好处,肯定不会轻易离开,说不准还想着嫁给乌述同。 薛素身为婶娘,自是希望自家侄女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但多了如此糟心的亲戚,日后指不定会有多少烦心事,快刀斩乱麻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坐上马车往侯府的方向赶去,岂料刚走到主街,便有不速之客将马车拦住了。 “楚夫人,我家主子请您上楼一趟。”面容普通的男子站在前方,瓮声瓮气道。 薛素忍不住皱面,面上露出几分不虞之色。她刚想开口拒绝,但大致扫了一眼后,却发现周围带刀的侍卫不在少数,若是他们突然暴起,只凭着侯府的寥寥数人,恐怕拦不住。 “你主子是何人?不说身份便贸然相邀,未免有些失礼吧?”薛素淡淡开口,藏在袖笼中的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都迸起青筋。 侍卫沉声答话,“是五皇子。” 薛素对五皇子没有半点好感,当初楚清河之所以会落得瞎眼瘸腿的下场,全都是拜朱斌所赐,这份大仇一直未报,若他登位了,辅国侯府绝不会有好下场。他让人拦住自己,指不定打的是什么主意。 额角微微见汗,薛素不住思索,该如何拖延下去。 突然,她看到身着甲胄的安平伯,杏眼里流露出一丝狂喜,扯着嗓子叫喊,“葛守备,许久未见,当初多亏了守备大人帮忙,才能一举将岳山的匪徒剿灭。” 葛崇身后跟着不少军士,比起五皇子手下的侍卫还要多出数人。葛崇骑在马上,见薛素面色不佳,两腿一夹马腹,缓步往前走,待看到站在车下、眼底隐含杀意的侍卫时,他皱眉问道,“这是何人?” “我也不知是何何故,他像发了癔症一样,拦在马车前,不让我们过去。” 听到这话,那侍卫眼带寒光,伸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还没等他拔出刀来,就被葛崇狠狠踹在地上,好半晌都没爬起来。 隐藏在暗处的侍卫根本不敢轻取妄动,毕竟他们人数不多,肯定会落入下风。 薛素冲着葛崇粲然一笑,精致的面庞更多了几分光彩,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近日边关又不太平了,陛下便将我从洛阳调回京城,想必不日就要赶往边关。”葛崇驾马立于车旁,慢慢骑马,显然是打算将人送回辅国侯府。 薛素也没拒绝人家的好意,她挑眉发问,“安平伯可是主帅?” 男人摇了摇头。 “承恩侯为主将,我为副将。” 看到葛崇严肃的神情,她忍不住抿了抿唇,完全不清楚陛下究竟是何想法。他忌惮楚清河,不愿让他继续掌兵,此举虽令人心寒,却尚在情理之中,但让承恩侯压在葛崇上头,带领四十万大军驻守边城,未免有些过了。 战事非同儿戏,一旦真出了什么岔子,边城的百姓何辜?普通士卒又何辜? 胸臆间憋着一股怒气,上不去下不来的,让薛素面庞涨的通红,眸中也隐隐有水光闪现。葛崇往车里瞥了一眼,也能猜到女人的想法,这会儿不由出言安抚,“楚夫人莫要担忧,葛某不才,但却会竭尽全力,守住一方百姓安宁,匈奴若想入关,必须踏过葛某的尸体。” 薛素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嘴唇紧抿成一条线,怎么牵动唇角,都露不出半点笑意。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辅国侯府门前,薛素下了车,冲着葛崇福了福身,再次道谢,而后才转身回了府。 楚清河得知夫人回来了,大阔步走到主卧,甫一进门,便瞧见坐在软榻上的女子。 这会儿薛素的面色实在算不上好,毕竟她刚刚受了惊吓,想要缓过心神也需要时间。 拉着女人光洁柔腻的手掌,楚清河紧紧皱眉,急声发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不就是去乌家退亲吗,难道他为难你了?” “这倒没有。”薛素摇头,“只是在路上被五皇子的手下拦住了,亏得遇上了葛崇,否则想要脱身,恐怕不是易事。” 说话时,她另一手覆盖在小腹上,雪白贝齿紧紧咬着唇瓣,在肌肤上留下一道道青白色的印子。 此刻屋里只有夫妻两个,倒也不必避讳,薛素犹豫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道,“先前咱们在围场时,曾见到五皇子与肖迎年呆在一处,你说此事若是捅到了陛下面前,会有怎样的结果?” 楚清河眼神幽深,透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