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围在四周的百姓不免露出诧异之色,目光紧盯着退到不远处的侯夫人,没想到她竟如此本事,只凭一双眼睛,便能断定耕牛的病症,还真是神了! 飞云死死咬牙,英气的面庞霎时间变得无比扭曲,刘庄头见势不妙,狠狠攥住女儿的手腕,免得她一时冲动,生出事端。 马医用手探了探麻袋,感觉到略微灼烫的温度,他连连点头,“黑豆炒制的火候正好,没有一丝一毫的错处。你们真是太过谨慎了,既然已经得知了热敷法,何必将我这把老骨头从京城拖过来?庄子里若有相同症状的病牛,用同样的法门即可根治。” “马医千万别看错了?这是夫人想出来的法子,她又不是医者,哪会给耕牛看诊?”飞云不死心的说。 “你这小丫头说话当真不中听,老夫行医多年,如今年岁虽大,却也不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怎会看错?此病虽然十分严重,但远在泾阳的薛夫人想出了热敷法,安平伯将此法带回京城,这才没让病症传染开来。” 说话时,马医面色阴沉,语气也算不得好。 庄户们不免有些胆战心惊,生怕飞云将人给得罪了,普通人家就靠着一亩三分地过活,谁能保证家中禽畜不会生病闹灾?若马医记恨上了,他们庄子里的人该如何是好? 越想越是惶急,众人看着飞云的眼神也带着几分不悦。 刘庄头未曾注意到众人的情绪,他低低嘀咕了一声,而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薛素,不敢相信这种惠及百姓的法子竟会是眼前的女子想出来的。 感受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薛素面色不变,柔嫩手指将散落在颊边的发丝拨到耳后,纤长的眼睫如同蝶翼,轻轻颤了颤,配上那副娇媚的容貌,当真与众不同。 她虽爱财,却不是那等厚颜无耻之徒,热敷法是诸位医者一同调配出来的,并非她一人之功,若据为已有的话,未免太无耻了些。 “此方并非我研制的,而是牧司教导,我只是将它告知诸位而已。” 听到这话,须发皆白的老马医神情激动,几步冲到女人跟前,哑声问: “您、您就是薛夫人?” 薛素轻轻点头。 楚清河站在小妻子身畔,强忍住将她藏起来的冲动,哑声开口,“当初安平伯来到泾阳,正是因为听说了热敷法,他从我夫人手中取得此法,而后才返回京城,此事稍一查探,即可得知真相,本侯也没必要撒谎。” 说罢,他扯着女人的袖襟,带着人径直回到了厢房。 等到夫妻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庄户才大着胆子赞叹: “夫人简直心善至极,像这种方子,不说出来也没人会知道,偏她见不得百姓受苦,竟分文不取帮忙治病,真是不易呀!” “侯爷镇守边关,救民于水火,夫人又献出了有利于百姓的方子,丝毫不愿居功,如此坦荡,他二人委实相配。” …… 飞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怒气冲冲的往家里走。 刚进一门,刘庄头紧紧皱眉,忍不住劝道: “飞云,侯爷跟夫人鹣鲽情深,根本不会纳妾蓄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若是夫人厌上了咱家,以后怕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女人眼珠血红,不甘的叫喊着,“凭什么让我死心?早在边城时,女儿就对侯爷有意,若不是您出言阻拦,不让我去他身边伺候着,说不定现下早就得偿所愿了,哪会让薛氏抢了先,成了无比风光的侯夫人?” 听了这一番话,刘庄头好悬没被气的昏厥过去,他缓了缓心神,语重心长的解释: “好人家的姑娘哪有去上赶着做妾的?找个老实本分的儿郎过日子,不也挺好吗?我看你是被侯府的荣华富贵也眯了眼,才会生出这种想法。” “这世上谁不贪财,女儿想过得好难道还有错吗?侯爷是咱们父女俩唯一能接触到的贵人,就算进了侯府当妾,也比过这种土里刨食儿的日子强,人说笑贫不笑娼,女儿不觉得自己有错!” 刘庄头浑身发抖,狠狠扇了她一耳光,怒声道,“你住口!竟然敢说出这等不知廉耻的话,若是被别人知道,怕是要浸猪笼!” 一手捂着红肿的面颊,另一手死死握拳,飞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爹爹竟然会出手打她,都是因为薛素那个贱人,都是她的错! * 薛素可不知道自己被人恨上了。 她跟楚清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