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说。”赵文宛忍着摸她脑袋的冲动,宽慰道,随后招了雪雁侍候人换衣服洗漱,不用永平说,赵文宛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雪雁甫一进来瞧见永平公主也受了不小惊吓,好在稳重侍候完谨慎地关了门出去,末了还能听到她去替了今夜当值丫鬟的班儿。赵文宛心中感慨,不用自个儿吩咐就能办妥事儿的,就属雪雁最贴心。 两人钻了一个被窝儿,却都没有睡意。 “我不想嫁给那个什么烂王子。”永平突然出声,随后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恳求地看向赵文宛,“宛姐姐,你让元礼哥哥明儿个别送我回去好么?” 赵文宛失语,不送回去的后果,拐带公主的罪责…… 只是下一瞬的,永平就颓然地又倒了回去,睁着眼直勾勾地看着床帐顶端,小声嗫喏道,“可是这样会连累你们。” 永平的任性是一时的,她并非是不通情理之人,相反就是太清楚才私逃出宫,更多的是为见赵元礼一面。她在父皇面前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奈何父皇就是不为所动,跟铁了心似的,这么想着想着眼眶里就蓄了泪水,啪嗒啪嗒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在枕头上。 赵文宛听着她的话,对着有些陌生懂事的永平添了几分心疼,“要是能让岚国王子主动放弃娶你就好了。” 原本颓废的永平闻言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似乎是受了启发,慢慢支起身子,凑到了赵文宛耳畔嘀咕了一番,眼底狡黠,满是鬼灵精的,“宛姐姐,你倒是提醒了我,刚才你觉得那个主意怎么样?” “这……不大好罢?”赵文宛捂着小心脏,有些干笑着开了口。 永平露出一个让赵文宛放心的眼神,嘴角咧了一抹阴测测的笑意,身边人情绪转换的太快,快的让赵文宛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同一时刻,延禧宫内,连夜被招进宫里的顾景行蹙着眉头安慰已经慌了神的越贵妃,边上除了心腹嬷嬷,其他一律都给赶了出去。 “你说她到底会去哪儿呢,都是本宫,本宫把她惯坏了!”越贵妃神色懊恼地捶着胸道。 顾景行倒是猜到人去了哪儿,只是顾及某人,并不打算说出来,只道了自己定会把人找回来,让母妃宽心。越贵妃此时方寸大乱,也就没察觉顾景行的隐瞒。 只是俩人还没说上一会儿,一道明黄身影直直撩了帘子走了进来,步伐生风携了怒气。 “皇上。” “皇上!” 嬷嬷先跪了一地,越贵妃惊慌行礼险些失态,多亏了顾景行暗暗扶了一把。 “皇上这么晚怎么有空过来?”越贵妃勉力维持着脸上僵硬笑意,心底仍存着一丝侥幸,祈祷皇上还不知道…… 梁帝脸色不虞,坐下后重重哼了一声,“怎么,永平私跑出宫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打算瞒朕不成?” 越贵妃闻言正在倒茶的手一抖,茶水溅了几滴在外头,“皇上恕罪,是臣妾管教不周,臣妾也是刚刚得知……”说着,就急出了眼泪。 “永平是臣妾一手带大的,这么大的人说走就走,一声都不知会的,臣妾的心就像沉了冰水里一样,都是臣妾……臣妾教的,怎么能……” 本就是装着生气的梁帝瞧着越贵妃梨花带雨,泣不成声的悲伤样子,脸上划过一抹尴尬,他这还没怎么样呢……掩唇咳嗽了一声,目光瞟过顾景行示意。 后者淡淡移开视线,装作看不到的样子,反正人不是自己弄哭的。 “咳咳——好了,爱妃,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起来罢。”梁帝见儿子不帮忙,只好拉下脸皮把人从地上扶起来,“地上多凉啊。” “皇上……”越贵妃仍是小声抽泣,在梁帝的安抚下渐渐平复,一脸有愧。 顾景行瞧出梁帝并不打算追究,那之前的态度就叫人值得深想了,先前明明属意赵元礼,为何要…… 大抵是察觉了顾景行的沉默,梁帝哄了会儿越贵妃,目光略带深意地瞟了一眼顾景行,声线并无起伏地叫他跟上去了御书房。御书房殿外,两鬓斑白的内侍手持拂尘,垂眸躬身候着,连呼吸都放得极为轻微,生怕发出半点声响来,方才进去的两位那气氛瞧着可不大好。 御书房里,梁帝屏退随从,连中书舍人都不留一个。 气氛若有若无的紧张。 顾景行立在堂下,烛火亮堂,衬得人长身玉立。 “你晓得永平去了哪里罢?”梁帝开口便是这么一句。 顾景行半敛着狭长的眸子,依旧是一派清冷神色,迎上梁帝威压十足的视线淡淡道,“永平,许是去了儿臣那里,两人错过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