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摆手道:“这事儿说来也怪臣,本来没那么多事儿,我打算等风声过了把一条麻绳把她勒死算完,结果不知道六殿下哪里听到了风声,硬是把人给保了出来,臣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这才...” 宫留玉一扬手,打断道:“这事儿稍后再说,你先说说你这次急死忙活地跑来是为着什么?” 江夙北脸色一下子苦了下来,抬眼看着杜薇,她正要退下,就被宫留玉一手拦了:“你自己做了没脸的事儿,还怕别人听?” 江夙北面色一滞,苦着脸道:“就是这次去辽东出的事儿。” 宫留玉坐在上首听了还不觉得有什么,倒是杜薇在一旁听得心里一跳,辽东的事儿?那件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果然,江夙北继续道:“您是知道的,辽东那里素来是富人富死穷人穷死,口外上好的皮货雪参在那里不值钱,可运到金陵却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我难得公干一趟,辽东那穷地方又没得油水可捞,所以我就...”他干咳了声:“咱们律法规定了,官员不得经商,于是我就找了家南边来的大行商,亮明了身份,允诺让他在辽东便宜行事,条件是让他把我在关外买的货物放到南边儿来高价售出。” 宫留玉手里捧着茶盏却不喝,皱眉问道:“官员经商虽明面上是不准,但到底不能把人的路给堵绝了,因此上头对这些事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放过也就放过去了,你这个又不是什么大罪,不至于让你这般火上房吧?” 江夙北不安地动了动身子,脸色更苦了几分:“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是麻烦的事儿在后头,他自打知道了臣的身份以后,为了攀关系也少不得送礼,这一来二往的,臣也收了不少,其中还有几个...活人。”他抬眼觑着宫留玉明显黑了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那行商办事谨慎,我也是放心的,可坏就坏在他有个废物儿子,有次这蠢货在街上纵马,这蠢货一下子将巡查御史的儿子打成了重伤,这蠢货竟直接来了句‘我爹爹是锦衣卫指挥使的朋友’,人当即就给扣下了。” 他一边苦笑一边摇头道:“这蠢物一上刑什么都给招了,六殿下和督察院就跟嗅着肉味的狗一样跟了过来,臣最近虽没下狱,但确实有实在的把柄落到了人家手里,这才来向您知会一声儿的。” 宫留玉冷笑道:“你扯上老六,无非就是想激我出手,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玩这些花样,看来还是没受足教训!” 江夙北那点小心思被他看穿,面上讪讪的,宫留玉用手指按了按眉心,继续问道:“他送你的那些礼,你可都处理干净了?” 江夙北点头道:“命比财重要,这事儿臣还是知道的,所以臣能扔的都扔了,扔不了的活人...”他单掌做了个下切的动作,然后苦笑道:“可是臣这边处理了也无甚用处,他那边还留着往来的账本子和书信呢,那才是最最要命的东西。” 宫留玉问道:“那这个行商嘴上是否严实?” 江夙北苦笑道:“平时两相便宜的时候自然是千好万好,如今遭了难,定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了,他为着自己保命,把臣供出去是必然的。”他一皱眉,脸色有些冷厉:“本来想一不做二不休,一次除个干净,可惜那人被督查院保护的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没有得手,臣试了几次都没得手。” 宫留玉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缓缓地点头道:“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便是答应帮忙的意思了,江夙北面色一喜,却不敢表露太多,便又是一抱拳,转身离去了。 杜薇在一旁听了个整个儿,心情不由得有些复杂,按说这事儿也在她的谋算之内,但她想到宫留玉,心中莫名的有些愧疚。 宫留玉这时却转头看了下来,神色已经恢复了从容,对着杜薇道:“给我换身衣服,我要出去。” 杜薇已经收敛了神色,轻轻一点头,转身出去备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宫留玉都跑前跑后地忙活,往上便取了账本子和书信来研究——这些只是抄录来的复本,正本还在督察院里,督查院的规矩,证物在调查清楚案情之前,除了主审管,谁都不能瞧一眼,就连证物的主人核对画押的时候看的都是抄录本。 这日晚上仍是冷清清的天气,杜薇站在自己房里想了想,把新做好的靴子取出来走到宫留玉住的地方。 宫留玉正皱眉仔细看着账本和书信,想从其中找出些纰漏来,却见杜薇手里捧着一双靴子走了过来,眉头不由得松了松,看着她手里的问道:“这是什么?”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