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积怨已久,张小雨心里或许明白答案是否,但她不愿意吭声,陈西安接着说:“刚出来的时候走道里烟味很重吧,我看你捂鼻子来着。” 钱心一是个粗人,连烟味都没闻到,自然注意不到她捂过鼻子,而张小雨也是满头雾水,不过她点了下头:“嗯,我有点鼻炎。” 有没有鼻炎都不要紧,陈西安也就是借此拉个话头,他说:“你在办公室两小时,雷所抽了将近一包烟,他很担心你。” 如今的职场已经不流行师徒情分了,但是像建筑这种传统行业还保留着一点习俗,张小雨算是雷志军半个徒弟,从半知半解拉扯到独立担项目,她要是没点依赖,也不至于这么失望。 闻言她满脸都是委屈,眼泪在框里打转:“担心就管我一下啊!不要我问他什么都不关他的事,真出了问题他是我上司,他也赖不掉。” 这话有点报复性质了,陈西安没听到似的,避重就轻道:“怎么会出问题呢,我相信你的职业素质,没确认的东西不会提交的。” 实际上哪有这么崇高,只是不敢而已,但漂亮话就是顺耳,张小雨咬着下嘴唇:“可是我能找谁确认?找钱所?找陈所吗?怎么可能呢。” 钱心一忙的饭都约不上,从护短的角度来说,陈西安肯定不希望别的组员还来打扰他,但是实事求是,当一个初级设计还没熬出头,他必须有上下求索和不厌其烦的态度,否则一纸文件谁也没注意的交上去,可能就是日后安全隐患的祸根。 而钱心一的态度在他刚与他重逢的时候就表示的足够明显,他不怕麻烦,只要能顺利完工使用,这也正是陈西安欣赏他的地方。 “谁都能问,谁有能力就问谁,没人答得出来就去论坛里问,还解决不了就向老板反应,不要急,也不要怕麻烦,安全永远比脸皮重要。” 陈西安换了个轻松些的语气:“其实公司的培养环境很不错了,起码八局没有师父这个概念,我在那里前后四年,打游击战,哪缺人去哪,上来就画平面图,连卫生间的玻璃应该加磨砂都不懂,摸爬滚打到现在。等你开了口,就会发现别人没有你想的那么不愿意回答。” 钱心一对这点赞同的五体投地。 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那年下雪战战兢兢的抱着图纸去问杨新民,平立剖面要怎么对着看,被杨新民错当成应届毕业生大骂一顿,如果他那天转身回了板房,那么今天的钱心一可能还在工地搬砖搅水泥。 设计是要负终身责任的,他骂赵东文不能说是100%的为了他好,但起码有6成是真心的,骂人也是要时间的。无关痛痒的事情不长记性,而赵东文又实在粗心了些,钱心一希望他进了这行,未来哪天不想干了,也能走的坦坦荡荡。 他对徒弟要求不高,一是细心,而是工作上不懂一定要问,被骂死也不能装懂坏事,他附议了陈西安的言论:“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办公室又没锁门。” 张小雨正要感激,他连忙又补了一句:“不过仅限于雷所忙的没空理你的时候啊……那什么,我徒弟会吃醋的。” 他徒弟连个屁都不敢放,哪里敢吃醋,他是怕雷志军心里不舒服,自己手底下的人老往一所办公室跑不太像话,办公室的人心有时挺复杂的,他不愿意操这份心。 张小雨明白他的顾虑,心里很感谢他,情绪明朗起来也开了个玩笑:“小赵才不会呢,他巴不得全世界都夸你厉害。” 钱心一正想谢谢他徒弟,陈西安忽然插进来:“我也会吃醋的。” 张小雨就笑着的姿势懵掉了,惊魂不定的把他们两并着看,钱心一吓了一跳,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不好意思,他把陈西安一推,小声骂道:“醋你妹啊。” 陈西安笑着歪了歪,抬手去搂他的肩膀,做出一副老母鸡的姿态:“梁琴和胖子也会吃醋的,钱心一是一所的。” 因为他去掉了沉默寡言的老吴,所以可信度还是大于零,钱心一甩掉他的胳膊,头疼的对张小雨说:“完了他已经染上了一所的恶习,无组织无纪律。” 那个什么桔子水挺好喝,端起杯子他才发现见了底,于是他放下杯子坐直了些,说:“水都喝完了,咱们就不闲聊了,小雨,海源这个事你现在想想该怎么处理,说给我们听一听。” “我……哦,好,”张小雨本来以为他会直接告诉她解决办法,愣了下点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