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一把鱼食在手,一面闲闲的往水里撒,一面朝妙贵嫔离去的方向努嘴:“大皇嫂怎么跟她凑到一块儿了,我远远瞧着,你们还相谈甚欢的样子,她不是自来谁都不理,跟谁都没话说的吗?” 顾蕴笑道:“我经过这里时,可巧儿看见她在这里喂鱼,总不能装作没看见,也总不能就干巴巴的打个招呼什么都不说,便各自走开罢?见她在喂鱼,我便多与她说了两句话,没想到她于养鱼之道上倒是颇有心得,我正与她说明儿得了闲要请教她一番,你就来了,她也干巴巴的回绝了我,告辞回去了,这也算‘相谈甚欢’吗?” 六皇子妃听得自失一笑:“我说她几时转了性子呢,原来没有,不过,”压低了声音,“方才我与她擦肩而过,啧,那肌肤那水色,不怕大皇嫂您生气,我瞧着比您还强上一二分,也就不怪父皇拿她当心肝宝贝了……” 话没说完,顾蕴已嗔道:“要死了,这话也是你做儿媳的能说的,当着我的面儿说说也就罢了,当着别人的面儿,你可一个字也不许提,不然不慎传到了父皇耳朵里,本来父皇就正生气,仔细拿六皇弟和你做筏出气。” 说得六皇子妃连连咂舌:“我也就当着大皇嫂的面才说,当着别人的面,我再不说的,只是昨儿的事,不管怎么说也已过去了,父皇难道还未消气不成?” 顾蕴低声道:“怎么可能一夜间就消气,毕竟当着那么多文武亲贵,甚至还有外邦属臣的面儿丢那样的脸,指不定回头一想,更生气了也未可知。你是个聪明人,昨儿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必也瞧出几分了……如今不只我担心,我们殿下也担心父皇一并恼上他呢,所以我方才才想与妙贵嫔韬近乎呢,她是父皇跟前儿第一等得意之人,父皇的心意,还能有谁比她更清楚的?” 六皇子妃忙道:“那我岂不是坏了大皇嫂的事?”满脸的自责与后悔。 “没有的事。”顾蕴忙摆手,“我瞧她的样子,我说十句她也接不了一句,彼此素日又没有什么交情,她更是无论如何求不到东宫名下,怎么可能与我说这般要紧之事?我也就白提醒提醒你而已,回去后,你也得提醒一下六皇弟,让他这些日子御前奏对时,千万加倍小心谨慎才是,城门失火,殃及的自来都是池鱼哪!”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一说,六皇子妃感激之下,自觉与顾蕴也越发的亲近了,道:“父皇怎么能连大皇兄也一并恼上,昨儿之事大皇兄分明就是受害者,何况父皇总不能让大皇兄只挨打,却不还击……大皇嫂放心,若父皇真恼了大皇兄,我与我们殿下旁的做不了,让大家都知道大皇兄的委屈还是做得到的。” 再是亲兄弟,大皇兄与大皇嫂再是厚道人,“打虎亲兄弟”,没一起打过虎的亲兄弟是一起打过的能比的么,他们也该力所能及的为大皇兄大皇嫂做点事分些忧才是。 说得顾蕴笑了起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何来的委屈不委屈之说,六弟妹能有这个心,我已经很高兴了。” 有些话东宫的人不方便说,总要有人帮着说,六皇子又自来得皇上怜爱,可不正是最好的人选?相信这样双赢的事,不止六皇子妃,六皇子也一定会很乐意的。 当下妯娌两个又说笑了一回,眼见玉润殿的人找了来,说是何福海奉旨送了给顾蕴的赏赐去玉润殿,正等着她回去谢恩,顾蕴方与六皇子妃作了别,回了玉润殿。 果见何福海已等着了,一见顾蕴回来,便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打千儿行礼:“太子妃娘娘可回来了,奴才奉皇上之命,给太子妃娘娘送鞑靼两位王爷进贡的火狐皮来了。” 顾蕴少不得先谢了恩:“本宫无召不好贸然去见父皇,当面向父皇谢恩,就有劳何公公回去代我叩谢父皇的恩典了。”又与何福海应酬了一回,赏了他一个大大的荷包,才亲自将他送出了殿外。 回到殿内打开御赐的匣子一看,果然装了几领火狐皮,皮毛丰厚,油光水滑,红得烈火一般,一看便知是极品,也就不怪塔拉和孛儿只斤两位王爷会进贡给皇上了,倒是难为皇上竟舍得赏给她,只不知如今皇上可后悔了? 顾蕴心里虽有事,女人喜欢漂亮的衣料首饰却是天性,瞧得如此极品的火狐皮,也忍不住两眼放光,兴致勃勃的与白兰暗香几个说起要用这些火狐皮做斗篷来,“……等回头回了盛京便着尚衣局的去做,小年夜的宫宴应当就能上身了。” “娘娘生得白,这么鲜艳的颜色别人未必压得住,娘娘却一定压得住,届时一定会引得所有人都称羡不已的。” “这么多毛皮,做一件斗篷哪里用得完,依奴婢说,再做一顶卧兔儿,一副手筒,配成一套才好呢……”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