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如今他们在永嘉侯府已是什么地位都没有了,等将来永嘉侯府侥幸真成了天子的母家,想也知道他们定会越发的没有立锥之地。 既然他们注定是沾不了光的,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何况二皇子说永嘉侯府将来能比现在更荣耀体面,就能成真了?他们只看到太子殿下地位一日比一日稳固,他们母子却处境一日不如一日,且没了太子殿下,还有三皇子这个中宫嫡子呢,二皇子哪来的那个舍我其谁的自信与底气? 他们不趁现在分家,难道眼睁睁看着本该属于他们的家产都被填限进去,他们的性命也跟着受到威胁,白白落得丢了银子又丢命的下场么! 二皇子没想到林二老爷林三老爷竟连自己的面子都不卖了,要知道以往二人见了他,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谄媚样儿,他屈尊叫他们一声‘舅舅’,就够他们受宠若惊半天了,如今却毫不客气的说他是外人,就算是皇子也没资格管林家的家务事,还毫不客气的对他下逐客令,真是反了他们了! 可认真说来,二皇子的确管不了这事儿,便是林贵嫔这会儿在,作为嫁出去的女儿,她也是管不了娘家兄长们分家分产的,至于她先前说的狠话‘他们若是胆敢不识趣,你当场便可以发落他们’,不过就是吃准了林二老爷林三老爷不敢吭声,白过过嘴瘾而已,实则二人再怎么说也是二皇子的舅舅,他们一旦犯起轴来,二皇子明面上还真奈何不得他们。 忍了又忍,二皇子才勉强将满腔的怒气强自按捺住,沉声道:“外祖母还在,两位舅舅分的哪门子的家,两位舅舅想让各自的儿孙出息上进,可若他们的父祖背负上了‘不孝不悌’的名声,他们就算再上进出息,只怕也有限,何况人都有走窄道的时候,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两位舅舅最好三思而后行,不然将来纵然悔青了肠子,也已于事无补了!” 只可惜二人仍是油盐不进:“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远的不说,只说盛京城里,父母还健在便分府出去单过的就不少,怎么没人说他们不孝,只要我们一如既往的孝敬母亲,尽到我们为人子该尽的责任与义务,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一定不会轻易被人蒙蔽了去。至于不悌,我们相当于只要了我们原本该得家产的三成只怕都不到,就是为了能助大哥度过眼下的难关,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若这样还要被人说‘不悌’,我们也无话可说,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即可!” 把二皇子气了个倒仰,这才真是外患未除,又添内忧呢,却无可奈何,还是永嘉侯太夫人急怒攻心,忽然吐了血,唬得林二老爷林三老爷暂时不敢再紧逼不退,毕竟‘逼死嫡母’的罪名,与‘不孝不悌’远不能同日而语,只得悻悻的先退了出去,才算将事情暂时揭了过去。 ☆、第二百零一回 狼与狈 趁太医给永嘉侯太夫人诊治的空档,二皇子将永嘉侯世子拉到一旁,沉着脸低声吩咐起他来:“无论他们怎么闹腾,眼下也不能分家,不但不能分家,还得让他们将各自挂在老婆名下的私产都给我交出来,把大舅舅先救回来是正经,至于具体怎么办,是来软的还是硬的,就全看大表哥的了,若大表哥连这点事也做不好,别说将来我与舅舅不敢委以大表哥重任了,便是眼下,大表哥这个世子之位还坐得稳坐不稳,也说不好了,大表哥自己看着办罢!” 永嘉侯世子也知道兹事体大,所以二皇子话虽说得不甚好听,他依然没口子的应了:“殿下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把父亲早日接回来的!” 既然他们有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他少不得只能成全他们了,这世道本来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不是么? 二皇子对自己这个大表兄的能力和手段还是知道的,永嘉侯精心培养的接班人,又岂能没有几把刷子?见他应得笃定,显是已初步有法子了,方心下稍松,待永嘉侯太夫人醒过来后,便离了永嘉侯府去,先取道去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这些日子已看过不少所谓的“名医”,吃过不少“密药”了,可身体的某个部位却仍是半点起色也没有,让他又是恼怒又是绝望,在人前还能勉强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不让人瞧出异样来,回到自己府里,却是再不肯压抑自己,成日里不是怒骂这个,就是毒打那个,弄得在他书房和三皇子妃正院服侍的人是人人自危,要知道以前这两个地方,可是出了名的美差肥差。 三皇子妃一开始还会劝他几句,后来见他不但半个字都听不进去,脾气上来还会对自己动手,也就不敢也不肯再劝他了,每日只守着儿子过活。 二皇子抵达时,三皇子正在鞭打自己近身服侍的人,他总觉得近来下人都在背后议论自己已经不是男人了,他不打死几个,杀鸡给猴看,让那些个狗奴才都知道他的厉害,他们岂不是要越发变本加厉的非议自己了? 听得魏德宝战战兢兢的声音自外面传来:“禀殿下,二皇子殿下来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