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你倒先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啊,我倒要看看,你去了建安侯府能风光成什么样儿,就怕马屎皮面光,你日日以泪洗面,那才活现了我的眼了!” 母女两个骂完,想是忌惮着这里终究是顾葭的地盘,怕顾葭叫人来与她们动手,不待顾葭与彭氏等人有所反应,净大太太已牵着女儿的手往外跑去,跑到门边,见门口高几上摆的青花瓷花瓶多少也值几个钱儿,净大太太还不忘一把抄起花瓶,扔下一句:“我也懒得与你一个小妇养的一般见识了,这花瓶就当我赔我女儿的汤药费了!”拉着顾英急匆匆跑远了。 余下顾葭直愣愣的看着她们母女的背影,胸脯气得一起一伏的,半晌才在彭氏带着哭腔的呼喊声下:“五小姐,葭姐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回过神来,挣扎着自地上爬起来,猛地冲到桌前,便开始砸起摆在桌上的茶具来。 砸完了茶具不解气,又将屋里的其他程设砸了大半,才坐到一堆碎片之间,失声痛哭起来。 她前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托生到顾家,若她不托生到顾家,从小到大又岂会受那么多委屈与羞辱,甚至连如今还有一夜她就要出嫁了,依然要受这样的屈辱,她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彭氏见女儿哭得悲戚,心里也难受至极,既后悔方才自己为什么要劝女儿请净大太太母女进来,若不请她们进来,女儿又何至于受这样的委屈,更后悔方才她憷于净大太太是正室自己只是一个小妾,错过了帮女儿出头的最佳时机,忙含泪上前想扶顾葭起来:“葭姐儿,不过两个草芥子一样的人物罢了,等明儿你在建安侯府站稳脚跟后,要捏死她们,比捏死两只蚂蚁难不倒她们你,你且别与她们一般见识了,仔细哭肿了眼睛,明儿就不漂亮了……” 话没说完,顾葭已怨毒的看向她冷声说道:“若不是你当初自甘下贱,若不是你非要生下我,我今日又何至于受这样的委屈与侮辱,我从小到大又何至于活得这般辛苦,是个人就敢作践我?你为什么要生下我,生下我又护不住我,连眼睁睁看着我被人骂‘小妇养的’,眼睁睁看着我被欺负,你也不敢吱一声,我要你这样的亲生母亲有何用?你怎么不十五年前就去死,你要是十五年前死了,我们就都解脱了,你怎么不去死!” 顾葭说到后面,已近乎疯狂的在大叫了,“你哪怕十五年前抱着非分之想,舍不得死,后来被磨搓作践成那样,你也活不下去了啊,偏你竟一直苟活到现在,你怎么就不连我一块儿弄死了带走呢,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上天为什么要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本以为我好容易嫁了建安侯,好容易成了侯夫人,将来总有机会将那些曾经瞧不起我、对不起我的人都踩在脚下了,谁知道我恨的人她竟然成了太子妃,我这辈子也别想将她踩在脚下,一雪前耻了……老天爷,你既然生了顾蕴,为什么还要生我,你既然生了我,为什么又要生顾蕴啊……我真的受够了,真的受够了,呜呜呜呜……” 说到底,真正让顾葭憋屈与愤怒的,还是顾蕴即将成为当朝太子妃之事,在那之前,她已一再的宽慰过自己,以顾蕴的年纪,就算有再多人宠着她,再多人给她撑腰,就算她有再多嫁妆,也不可能嫁给比侯爷更高地位的人,年轻轻便成为一品的侯夫人了,那自己也算是成功碾压她了,自己以后一定会好好过日子,将来让娘家人都后悔昔日曾那样对她的! 却没想到,顾蕴竟然被指婚给了当朝的太子,成为了太子妃,建安侯与太子相比算什么,给太子提鞋也不配,自己这个一品侯夫人在顾蕴面前自然也什么都不是了。 这也还罢了,凭什么她的嫁妆就只有可怜的六千两,就这六千两,还大有水分,顾蕴的嫁妆却六万两甚至十六万两都不止,府里所有人都围着顾蕴打转,周氏那贱人更是半点不将她放在眼里,连今日她铺妆一样一早去了侯府那边。 这让建安侯府的人怎么看她,她将来在建安侯又该如何立足?还有那些可恶的族人们,真以为如今捧了顾蕴的臭脚,将来便能跟着顾蕴飞黄腾达了吗! 所以净大太太与顾英的所作所为只是一条让顾葭情绪彻底失控的导火索而已,她真正悲愤的源头,还是顾蕴,就像她方才哭喊的那样,老天爷为什么生了顾蕴,还要生她呢?难道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顾蕴这一生有多得意的吗?还是老天爷也欺善怕恶? 彭氏被顾葭一席话说得心如刀绞,她拼死拼活生下来的女儿,如今竟口口声声说她‘怎么不去死’,果然当年她厚颜活着,还厚颜生下她是一场错误吗? 可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着谁又会傻到去死,彭氏悲愤难当大受打击之下,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拿帕子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题外话------ 一大早万更神马的,啧,自己都被自己感动鸟,o(n_n)o~ ☆、第一百三六回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