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童养媳养,看轻了蕴姐儿,将来他们家若是真敢欺负蕴姐儿,蕴姐儿也不至于有苦说不出,或是压根儿没地儿说理去,毕竟亲舅舅家难道还会委屈了她不成?周夫人怎会知道我们家有意让两个孩子亲上做亲,但她何以会这样说,可见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先例,我实在担心,将来旁人笑话蕴姐儿是童养媳哪……而且当初蕴姐儿名下的产业也是我们家为她争取来的,怕就怕届时别人会说我们家原来一早就有所图谋,平家世代名声清白,若是因此事而毁于一旦,将来去到地下以后,我怎么有脸见你们父亲和平家的列祖列宗去?” 一席话,说得平二老爷越发着急了:“可我们家从没将蕴姐儿当童养媳养过啊,而且这世上亲上做亲的人家何其多,难道他们都因此背上了养童养媳的名声,被人看轻了不成?而且我们家怎么可能给蕴姐儿委屈受,又怎么可能图谋她的嫁妆,难道那些豪富权贵之家,都不嫁女了不成?” 平大老爷忙道:“二弟,你冷静一点,娘只是在就事说事,并没有全盘否定谦哥儿,而且这事儿终究还得先问过蕴姐儿的意思,若是蕴姐儿对谦哥儿也有那个意思,那随便别人怎么说呢,日子是我们自己在过,只要我们以后好好儿待蕴姐儿,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旁人自然也就说不着我们了;至于蕴姐儿的嫁妆,我们就算不肯任肥水落到了外人田里,也是人之常情,谁敢有半句二话!反之,若蕴姐儿没有这个意思,那你与二弟妹也只能再替谦哥儿物色其他闺秀了,我们可是一早便说了,蕴姐儿的亲事,定要她自己先点头的。” 平二老爷闻言,这才面色稍缓,道:“那就先把事情瞒着蕴姐儿,待谦哥儿过了府试进京后,蕴姐儿也大些了,咱们又再说。” 显阳侯府,朝晖堂内。 彼时祁夫人也正皱着眉头与顾准说这件事,“……本来我瞧平老太太的意思,对这门亲事就不大有兴趣了,谁知道周夫人竟也有为自家孙儿求娶蕴姐儿之意,还许诺她的孙子任由平老太太挑,连我还在场都不顾,也亏得在场的人是我不是其他人,不然回头事情传开了,两家的婚事却没成,岂非有损蕴姐儿的名声?哪家议亲前不是半点风声都不透露出来的,总得八字有了一撇后才好让人知道,周夫人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岂会不懂这些人情世故,我瞧着她八成是故意的!” 顾准在外院与周指挥使和平家的老爷少爷们倒是相谈甚欢,闻言因说道:“不管周夫人是不是故意的,平家都不可能让蕴姐儿嫁到周家去,夫人只管放心罢。” “真的?”祁夫人立刻转忧为喜,“是不是平大老爷与侯爷说了什么不成?” 顾准挑眉道:“需要平大老爷与我说什么吗,这不是明摆着的?蕴姐儿没有同胞弟弟,果真她嫁进了周家,以后真受了什么委屈,你说周氏与她的儿子是会向着自己的亲侄儿亲表哥呢,还是会向着蕴姐儿一个继女一个异母姐姐?平家人那般疼蕴姐儿,怎么可能让蕴姐儿去受那样的委屈,再说平家自来门风清正,周家的门风可与清正一点边都不沾,所以夫人只管放心罢!” 祁夫人一想,果然如此,自回府后便一直紧皱着的眉头至此总算彻底舒展开来,笑道:“到底是侯爷看得更远一些,我总算可以放心了。只是不让平老太太先见腾哥儿一回,我终究不安心,蕴姐儿的品貌摆在那里,周夫人能看见,别人自然也能看见,我实在担心平老太太先入为主啊,不行,我得尽快让平老太太答应见腾哥儿一见才是。” 话没说完,又急道:“我瞧周夫人那个样子,哪怕平老太太把话与她说死了,她也未必肯甘心,何况平老太太没有把话说死,万一她即日便安排平老太太见了自己的孙子们一面,让平老太太先入为主呢?真是愁煞人也!” 顾准见自己的夫人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大着肚子颤颤巍巍的样子她自己或许还没觉得怎么艰难,自己在一旁却是看得胆战心惊,担心她再这样劳神费力下去,万一跟周氏似的,也不慎早产了呢?她年纪可比周氏大了一轮,身体也远不如周氏健壮,万一届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顾准连想都不敢继续再往下想。 只得替她出主意:“夫人难道不知道三十六计里有一计叫‘围魏救赵’?周夫人虽一心想为孙子之一求娶蕴姐儿,到底蕴姐儿年纪还小,她也不知道你有与她一样的心思,那此事便算不得迫在眉睫,反倒是把二房分出去之事,如今二弟妹将养了十几日,身体也已恢复大半了,你明儿便过去探望她,趁机与她把这事儿说了,管保周夫人短时间内顾不上旁的事了。” 祁夫人拊掌笑道:“侯爷这个主意好,周夫人当二弟妹掌上明珠一般,况事有轻重缓急,自然短时间内顾不得去叨扰平老太太了。”她正好趁此机会,安排沈腾去给平老太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