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所以平大老爷有此一说。 平家的下人闻言,忙都行动起来,待一切就绪后,平老太太等人乘坐的马车也远远出现在了官道的另一头。 顾蕴的眼眶一下子发起热来,距离上次见外祖母和二舅舅并舅母表哥表姐们已经快一年了,也不知道这一年以来,大家都好不好?外祖母头上的白发是不是又老了些,二舅舅和舅母们头上的白发是不是又多了些,表哥表姐们是不是也更成熟了更漂亮了? 胡思乱想间,平家的车队已经缓缓停了下来,顾蕴回过神来,忙随平大老爷一道,迎上了打头的马车,也是一眼看去最宽敞的马车,不用说正是平老太太乘坐的了。 “娘!” “外祖母!” 舅甥二人倒头便要拜下,车帘却被撩开了,露出了平沅白皙温雅的脸来:“爹爹,蕴妹妹!祖母说此地不是说话之地,就不必拘这些俗礼了,且待到家后再厮见也不迟。” 又笑向顾蕴伸手:“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来,等着我下去请你呢?” 顾蕴就笑了起来,忙就着平沅的手上了马车,扑进了平老太太的怀里:“外祖母,蕴姐儿好想您,做梦都在盼着您早日进京,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平老太太接连赶了十来日的路,早累得狠了,却仍一把抱了心爱的外孙女儿在怀,嗔道:“你想我怎么去年去真定时,不多住些时日?可见如今说想我都是在哄我高兴呢。” 顾蕴忙搬着平老太太的脖子道:“我没有骗外祖母,我说的都是真的,您要是不信……您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谁让我是您心爱的小蕴姐儿呢?” 知道平老太太最爱她作小女儿的娇态,她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如今早已是得心应手,只要能让外祖母高兴,她做什么都是甘愿的。 “呸,不过才大半年不见而已,你的脸皮怎么就又厚了这么多?”平滢在一旁再也忍不住笑啐起来。 顾蕴就怪叫一声,扑了过去:“三表姐你又欺负我,盛京城可是我的地盘,可由不得你撒野了!” 姐妹二人一时笑闹做了一团。 平大老爷在车下听了,向来在人前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待平二老爷领着子侄们策马上前与他见过礼后,便也上了轿子,一家人浩浩荡荡进了阜成门。 玉桥胡同的平府自平大老爷入住以来,不但将隔壁邻居的房舍买了些下来休憩扩宽成自家的,下人也是采买进了不少,如今都已将手里的差使做熟了,府里看起来一派井井有条的样子,已颇有大家气象。 顾蕴却犹不放心,昨儿个亲自过来忙活了一整日,直到自觉一切都安排妥帖,再没什么欠缺的了,才坐车回了显阳侯府。 所以这会儿平老太太一行进门后便各有热水热饭,吃完饭觉得疲累了想小憩一会儿时,床铺衾褥也都是现成的,众人心里有多熨帖就不用说了。 一直到掌灯时分,休息了一下午的平家众人才都缓了过来,齐齐聚到了平老太太的上房用晚膳。 晚膳却是顾蕴特地吩咐便捷的大厨做好了现送过来的,既有保定一带的特色菜,以免平老太太等人吃不惯京中口味,又有盛京城的特色菜,让大家好尝鲜。 一时酒足饭饱,大家移至平老太太的宴息处吃茶说话,平大太太因先笑道:“此番多亏有蕴姐儿,不然这会儿指不定我们正灰头土脸的忙这忙那呢,哪能像现下这般惬意。” 平老太太听得儿媳夸奖顾蕴,比大夏天的吃了冰镇西瓜还要舒坦,笑道:“可不是,要不是蕴姐儿,我们哪能这么快便安顿下来?”看向平沅与平滢两个,“你们两个,还说我偏心你们蕴妹妹吗?我纵然偏心一些,也是因为你们妹妹可人疼啊!” 顾蕴立刻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接道:“可不是,外祖母偏心我也是因为我可人疼。” 说得平沅与平滢又是咬牙又是笑的,故意向平老太太酸溜溜的道:“祖母,您快别夸她了,您再夸她,她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语气虽酸,心里却一点也不酸,对这个自幼便失怙的表妹,平家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是怜爱居多,且不说从一开始父母长辈们便耳提面命,只说顾蕴安心了要八面玲珑起来,那真是谁都肯吃她那一套,何况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平家兄妹又岂能感觉不到?所以哪怕是身为平家最小女孩儿的平滢,心里都对顾蕴从无妒忌,只有喜欢,就更不必说其他人了。 顾蕴就假意抽了抽鼻子:“啧,这是谁家的醋坛子被打翻了呢,我怎么闻着这么酸哪,明儿早上吃面时,都可以不用搁醋了。” 惹得平沅与平滢越发气笑不得,双双扑上前要拧顾蕴的嘴,顾蕴自然不肯让她们拧,姐妹三个遂围着平老太太打起转来,只转得平大太太笑骂了一声:“一个个儿的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一点都不稳重,还不都给我停下呢,眼睛都让你们给转花了!”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