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生得仪表堂堂,与王爷皆是风流倜傥,小地方难得见两位贵人,小人绝没有认错。” “那我且问你,彼时这公子可有说什么或是做了什么?” 只见那曹广福略一回想,而后道:“当日公子确是做过一件奇怪的事情,草民还记得。” “是什么样的事情?” “是当天王爷回去以后,不久又见到公子折回来了,要草民将那只合卺杯,再造上一模一样的一只。草民因知道那是贵人大婚用的杯子,必定是十分小心,才会想来草民这里按图打造,可公子转眼又要草民造一只一模一样的……草民从未听说过这种定做的东西还有效仿的说法,又是大婚用的物件,是以印象十分深刻。” 曹广福的一番话音落,登时便见迟恒的脸色“唰”地白了,而陛下眼底的眸光,也渐渐透出一丝黑沉的颜色来。 “迟卿。” 陛下一声喊,迟恒慌忙应道:“臣在。” “这位曹广福,所言可是有假?” “臣……”迟恒低着头,片刻的犹豫过后,竟仿佛豁出去了一般十指一紧,道,“臣冤枉!四王爷为诬陷于臣,不知如何买通这个老百姓,这匠人信口雌黄,还请陛下明鉴!” “这公子,这话可瞎说不得!” 那曹广福是个急性子,一听迟恒矢口否认,还直指自己在陛下跟前撒谎,当下就有些急了。他一着急,也不顾这里是在御书房中,忙就脱口为自己辩解:“因那杯子造价不菲,光是上头的玉和南珠都要价不少,我怕受骗,还特意要了定金开了收条,公子还在收条上头按了印的!收条我都带来了,公子怎能转眼不认账了。你看看你看,收条都在这里……” 他说着,还慌慌张张将手伸进衣服里头去摸收条。 迟恒方寸大乱间,竟将当时这一出给忘记了。 他想起的当下,脸色陡然煞白。 而陛下的脸,则是愈发的黑。 他朝身旁公公递一个眼色,公公即刻会意,上前去接过曹广福摸出来的收条,转呈给了陛下。 陛下展开看一眼,又命那公公去取纸与印泥来,当场要迟恒再印上一个指印,以作比较。 迟恒哪里还架得住。 不见棺材不掉泪,他好歹赶在见到真棺材以前突然磕头,将打造合卺杯的事情认了下来。 阿慈只见他以额触地,慌忙道:“是臣愚钝!臣因亲手绘了那只合卺杯图样的缘故,实在是喜爱至极,是以虽知那是端王爷大婚所用的,还是抑制不住私心,偷偷地请工匠又打了一只。但臣只是留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杯子自己赏玩,并未侵吞端王府的财物,端王府中遗失的那只合卺杯,确是与臣无关!望陛下明察!” 可陛下望着他的眼色,一时半会儿却再没有亮起来。 他问:“迟卿,方才怎的不承认?” “臣是……臣是怕惹来不必要的祸端……” “你私自打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杯子,会有何祸端?!” 陛下的声音虽然淡淡的,可仿佛天生自带一股威严之气,且又从那威严里,似乎隐隐还透出一丝厉色来。 迟恒答不上来,倒是高羡突然拱手,又道:“陛下。臣弟还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讲。” 陛下的目光没有离开过迟恒一眼,口中只道:“你只管讲来。” “是。臣弟是见到这合卺杯,突然想起端王兄的案子。臣弟听闻,端王兄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用那合卺杯饮了一杯合卺酒。当日情形,王嫂应是最清楚的,臣弟心想,若说端王兄是中||毒而死,则非但那下了砒||霜的酒壶要细验,所有王兄用过的东西,都应当存疑。当时三司查案,虽然没有查出那只合卺杯有何异样的,但今日才知晓,原这世上还有另外一只一模一样的杯子,则臣弟心中,不得不以小人之心揣测……” 陛下这才倏然转过头来,盯着高羡:“四弟想说什么?” 高羡一行礼道:“臣弟想说,迟大人是都察院的一把手,当时三司查案,又是迟大人牵的头,加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