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躬身应道。 谢云轩这时已经低着头,打起了腹稿。 谢兰轩嘴里应了,心中却想,像大哥那样读书读傻了还不糟糕,一面又为写文章而头痛。 谢安歌想了想,又道:“为父还在孝期,不能应酬宾客,虽然现在在此也本无什么交际之事,但多少总有些外务,以后这些事就交给你们兄弟两个处置,你们商量着办,有什么不明白的多问问阿平,决定不下的再来问我。”谢安歌还真怕儿子书读多了,没有学富五车,却成了迂书生。养不教,父之过,自己之前在孩子们身上花的时间太少了。 “是,爹!”云轩兰轩忙应了。 “那阿凝呢,阿凝做什么呀?”谢兰馨忽闪着大眼睛,等了半天,没等到爹爹的吩咐,便着急地问。 “至于乖乖的小阿凝,自然跟着你娘学女红,学厨艺啊。”谢安歌对女儿向来温和。 “阿凝有在学了呀,可是阿凝也想和爹爹一起读书啊。” “好,那这三年,阿凝就跟着爹爹念书写字。”谢安歌欣然答应。 “今天就开始吗?” “行啊,阿凝喜欢,爹先在就教你啊,先教点什么呢?”谢安歌想了想,想起刚才兰轩描绘的石潭,便有了:“那我们今日先讲一篇游记,这是柳柳州所做的,名为《小石潭记》” 等到钟湘来叫父子四人去用午餐时,便听到朗朗的书声: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冽。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钟湘微笑着伫立倾听良久。 ☆、第八章 兰馨出门 过了几天,在谢安歌的安排下,云轩和兰轩就去了离家不远的族学里念书了。 虽然谢安歌自己饱读诗书,给三个孩子上课自然不是不成,但既然意识到儿子不够通情达理,缺乏人情方面的历练,谢安歌觉得还是把两男孩都送到族学里,让他们多和同龄的孩子朝夕相处,不说学得如何,多少多懂些人情世故。毕竟,现在他们不像自己,有大长公主的庇佑,就算做得不够好,别人也会体谅。他也已经想好了,以后回京,也要让两儿子去附学,或者找一家书院送去。 谢氏这族学自从谢安歌的曾祖出资建好后,就一直维持了下来,到今日已经颇具规模。从这族学里出去考中秀才的也为数不少,还有个别后来考中举人进士的。其中考中进士的那位叫谢安车,按辈分算是谢安歌的族兄。考中进士那年,他已年近不惑,当了两任县令后致仕,现在就在族学里做先生。附近都把谢氏族学称为玉溪书院,叫谢安车山长。好多人家都愿意送子弟来附学,学里的风气也颇不错,谢安歌也是让人打听一番才放心把儿子送去的。 不管父亲的心思如何,谢云轩和谢兰轩是顺顺当当地把书念下来了。念书之余,自然而然便与同窗们一起有所交往,都是些十来岁的半大少年,没几天大家就熟悉了。 这些同窗,除了少数几个,大多都是村里的孩童们,对他们这京里来的“贵公子”很好奇,而云轩兄弟两个也对乡下的生活很好奇,各自说起平日生活来,都羡慕不已,很快就交好起来。 这其中又有不少子弟寒门出生,因家境不佳,束脩虽免,每日读书以外,早晚还要帮家里的忙,或挖野菜,或拾柴火,农忙之时,还要下田。 春天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更是每天都要想方设法从山野间搜罗点吃的回去填补肚子的空虚。幸而学里还提供一顿午餐,这是他们每天唯一能吃饱的时候,好多寒门弟子为了家里人能多吃一点,甚至每日只吃这么一顿。 这样的日子,谢云轩和谢兰轩以前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他们曾经回家问爹爹,为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