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年,方沉碧跟他差不多一边高,漂亮的像尊白玉雕的娃娃。如今,这娃娃也就要做了娘。他又抱到她,事隔那么久,现下感觉起来心头又疼又酸,怀里女子娇小十分,可他却突然觉得抱住牢她了,那个隔在他们之间的肚子像是千山万壑,时时都提醒他,有些东西是真真的消失不见了。 “还是这么瘦,你平时有没有好好吃东西?”蒋悦然将手臂往下挪了挪,环住她腰身。第一次他摸到了方沉碧圆滚滚的肚子,他的手似乎挨了烫一般,又急急的挪开了。 方沉碧只觉得大脑空白,身体微微有些发抖,是后知后觉的怕。若是生出意外,孩子没了,她可怎么办? “蒋悦然……”方沉碧有些恼,抬头瞪比她高出一头多的俊美男子,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蒋悦然微微俯下头,配合方沉碧的身高,离得极近极近,问:“你怕丢了这孩子?怕没了孩子我哥又会像从前那样拿你当成个奴婢一样使唤一辈子?还是怕日后我娘继续刁难你,怕再蒋府在没有出头之日?方沉碧,你到底怕的是什么?” 方沉碧这一次是真的恼了,她一字一句道:“这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怕。” 蒋悦然讽笑:“孩子没了会再有,会生孩子的男人也不止我哥一个,方沉碧,你要你肯,日后什么都会有。” 方沉碧咬唇,本是还有话要说,却突然不愿多说,她挣了挣身子:“三少还是送我回院子吧。” 蒋悦然抄手站着不动,一双俊眸像是利剑,他看着方沉碧就像是像把她看透了,轻声问:“方沉碧,我若说我不计较你的一切,你还会不会回到我身边来?” 方沉碧缓缓扭过身,一只手扶在自己肚子上,身子抖个不停。眼眶在发紧,酸胀的好似揉进了醋汁儿一样,泪花儿泫然欲滴。心口那么疼,疼的她直冒汗,她不声响,梗梗的背对着蒋悦然,苦涩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是不愿意吗?方沉碧,我到底是哪里不好?”蒋悦然亦是痛苦万分,这么许久方沉碧早是一根锐刺扎在他心头肉上,让他忘也不是,爱也不是。自从方沉碧嫁给了蒋煦,便是每个夜里他都会被蒋煦屋子突然灭了烛火这一幕惊醒过来,汗湿了整件衣裳。他想不通,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方沉碧到底是为了什么愿意嫁给蒋煦,无论是想几遍,无论是做了什么假设都没办法解释得了。 “方沉碧……” 方沉碧仍旧不声不响,她不敢开口,不敢扭头,只怕自己再也绷不住情绪。 过了许久,方沉碧淡声道:“我要回去了。”说罢自己缓慢的蹭步往前走,蒋悦然僵直着身子,看着方沉碧一步步的走远,他袖子里握紧的拳方才缓缓放开。他懂了,有些人,你得不到她,甚至是恨着她,可是还是没有办法不爱她。 方沉碧才没走出多远,突地被人从后面打横的抱起,乍然悬空让她下意识的往下缩,刚好乖巧的窝进了蒋悦然的怀里。男人结识的胸膛就在面前,她倚在他胸口,听见他说:“方沉碧,你真是个没福气的女人,你错过了我你一辈子都得后悔。” 翠红早是办完了事,回来时候方沉碧还没回来,马文德跟卓安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卓安是踩准了方沉碧这功夫不在屋才来的,他怕方沉碧,没有缘由的怕,觉得这女人有法力,能制服的人太厉害,是谁都制服不了的蒋家三少。 卓安也不乐意多留,翠红见他爱理不理,杏眼看他似乎想撕烂了他那么恨,卓安赔笑,也不敢坐下,只是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笑道:“这是我们少爷从京城带来的好物,眼看着方家小姐,不是,是少夫人没隔多久就要临盆,少爷寻思这功夫在京城事儿多不定能倒开身子过来,就先让我把东西给少夫人捎过来,是给小少爷或是小姐的,还请翠红姐姐到时候跟少夫人说说清楚。” 翠红横一眼卓安,冷言道:“三少怎的就摊上了个你,平素也待你是自己人儿一样,没想到顶针要命的时候你第一个先背叛了去,到底是个没心没肝的人儿,别说是三少看不行上你,就算是我也是瞧你不起。” 卓安被说得面上一青一红,这本是一道新疤,是卓安不乐意提起,又落在外人嘴口上的难堪事儿。翠红这一时恼恨提了去,卓安又没得好争辩,只道是苦水儿也是自己配的,除了吞下去自己尝便没别的道儿好走了。 卓安瞧了一眼马文德,马文德稳若泰山的坐在桌子边喝茶,连正眼儿都没瞧他一眼,摆明了不想帮他说一句好话,卓安倒也聪明,心里琢磨马文德估计是知晓这里头非人所思的事儿了。 “那翠红姐姐就帮我把这话儿带到吧,我那边儿还有点事儿就不多耽搁了,这就走。”卓安尴尬的点头哈腰,说着就要往外退。 “滚吧,滚了就别再回来,这里可没人想看见你,你就跟着去做离家的狗奴才吧。”翠红撩了棉帘子啐。 正说着,外面的门被来开,卓安正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