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挑了眉语带浅嘲反问:“你不知道?”我微怔,转瞬明白过来他这表情的意思,“你早就知道?她跟你说过?”他垂眸半刻,抬起时已面无表情:“第一次去画廊时就说了。” 除了愕然地看着他,我无语对之了。 与小童认识两年之久,我不知她家里的事,而他不过一面,就让她把这么私密的事讲出来了。这究竟是我的问题还是他的原因?探人隐私这种事我不会做,看小童平时很阳光,当然我这么想时首先就有了偏颇的观念,谁规定单亲家庭里长成的人就一定是悲观忧愁的?就像我,不也这么没太大忧虑的过来了嘛。 纠其根本,还是因为这个人是高城吧。 难掩好奇而问:“小童是怎么与你谈起那件事的?” “画。”高城就吐了一字。我顿然也想起这件事,小童为他画素描一直都让我觉得困惑,按说他绝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怎么就会同意了? 第85章 “病” 高城说了句高深莫测的话:“人与人的沟通,在于是否触及那个点。” 我理解为:“小童说中了你什么心事?”他伸手在我额上弹了一指,很疼,听他道:“你觉得一个小丫头能看透我心思?一次不费力气的放任,听听故事又何妨?” 困惑我很久的问题,到他嘴里就成了一次不费力气的放任。转念想又觉得是,以高城的道行,小童怎可能摸得透。所以应该是反过来的?实则是在那过程中,高城触及了小童心中柔软的点,让她第一次会面就卸去了防备。 我知道,高城有那本事。犹然记得认识他第一天的情景:一个误会、一碗面,他坐在轮椅上,用寡淡的表情道出我身上存在的所有细节。所以,当他走进画廊时,小童在他眼皮底下就成为了被分析的对象,要戳中她软肋实在是轻而易举。 只是在当下童子琪案并未发生,他有什么理由剖析小童心理? 思疑间,听到他在耳边嘀咕:“看来不止是缺根神经的问题。”我轻蹙起眉,又旧话重提?却见他突然眯起眼看我:“相识两年,从不走进对方内心;周遭没走得太近的朋友;邻舍处在部分认识的冷漠关系状态;别人的明示以及暗示的好感,都感受不到。小竹子,列举的这些,你从没觉得有问题吗?” 我纳闷地反问:“有什么问题?与小童虽认识两年,我们属于主雇关系,事关她隐私,她不说,我自然不会去多问;我每天就两点一线,公寓与画廊,接触的人群至多是客户,一般在一个插画单子周期过后不太有交集;至于邻里的关系,现在城市公寓大多如此吧,是社会的风向在改变人群;最后那个,我不予多说了。” 高城眼露兴味地问:“为什么不予多说了?说说看。” 我压住翻白眼的冲动,瞥了他一眼,“哪里有人对我明示或暗示好感这类事?” 换来高城毫不掩饰的嗤笑,转而面露幸灾乐祸地道:“悲哀,碰上你这没心的主也是他倒霉。”我顿了顿,并不傻,知道他在指谁,“你说徐江伦?他对我是比较关心,但也仅此而已,从没你说的那些暗示好感之类举动,更别说明示了。” 高城笑得像只狐狸,口中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太煞风景!” “……”在谈小童的,话题怎么绕到这上面来了?我绕回原题:“你觉得是小童或她母亲可能患了骨癌?要让她们也做个全身检查吗?” 高城道:“不用检查了。” “为什么?”我狐疑地问。他肯定地回:“她们不是。小竹子,”倏而低唤声,微眯起眼:“知道小童怎么说她父亲的吗?” ———— 高城驱着车开在路上,并未告知我目的地。离开警察局时,我提议跟里面说下,他却淡若惊风地直接拽我走出了门开着车扬长而去。最后我还是给徐江伦发了条短信,说出去办个事晚点就回。徐江伦立即回复短信过来询问是否要帮忙?我默默地关闭短信没有回,因为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车子开出了城区,但方向并不是沈姜两家的那南区郊外,而是相反方向的北区。等再多开出半小时,我终于明白他要去哪了。 凤凰山公墓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