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词形容,心猿意马,见异思迁……或是别的什么,她不至于卑劣如斯,她选择同陈斯扬坦诚自己的变心,她也想坐在台下呐喊,作为那些依稀的面目中的一员,即便得不到任何一个四目相投的注视。 她没想到在与陈斯扬摊牌之前,陈斯扬刚与叶嘉树因意见不合大吵了一架,陈斯扬承受不住双重的打击,当晚喝得酩酊大醉,也因此葬生于火海。 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三年来守口如瓶。她十分清楚,自己才是导致陈斯扬殒命的真正元凶。 她余生都将活在永远的悔恨之中,只是她不像叶嘉树,她不敢忏悔。 叶嘉树等了片刻,没等到下文,于是举起手臂挥了挥,权当告别,而后迈开脚步。 “叶嘉树!” 走出去老远的叶嘉树顿步回头,隔着南城的夜色,年轻女人面目模糊。 她手按在心口,颤声高喊:“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一辆车呼啸而过。 季雪再抬头时,对面的身影已经转过身去,变成一道稀薄的影子。她稳稳地站住,没有哭。一直也没有哭。 · 叶嘉树自小就生活在南城,但依然觉得自己对这座城市知之甚少。尤其这些年,年少时蹿过的那些旧巷一条一条消失,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后来老树也砍了,朋友或远游或立业成家。 这里是故乡,他却越来越像一个过客。 西街后年也将拆迁,很多户人家都搬走了。他绕回小时候自己的家,瞧见窗户外面挂着厚重的蜘蛛网,大抵后来的住户现在也已经不住在里面了。 他在西街的街头买了豆浆和包子,吃得浑身发热,然后出发去找叶瑶。 叶瑶对他消失许久之后又骤然出现既惊又喜,抓着他衣领痛骂半天,然后呜呜哭了出来,“你是不是有毛病,电话电话打不通,家里家里没人,我还以为你死了!可是也没人报丧,好让我替你收尸。” 哭完之后,两人爬上高高的台阶,在最顶上一级坐下。往下看,沿街都是光秃着枝桠的树,灰色的天,灰色的人,春天还很远。 叶瑶把脑袋靠在叶嘉树肩膀上,“叶哥,跟我说实话,你这一阵跑哪儿去了?” “跟宋菀私奔了。” “真假,玩得这么浪漫?那你还回来干啥?钱花光了?” “来跟你正式告别。” 叶瑶一顿,抬起头去看他,“你跟她要搬走了?” 叶嘉树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 叶瑶笑了笑,“陈家的事你不管了吗?” “你不是一直不让我管吗?你说得挺对,人得自私一点。” 叶瑶嘿嘿笑,“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以后我管不着你了,你自己对自己负责。” 叶瑶先没接腔,把带着的双肩包拿到前面来,从里面翻出一本书,重重砸在叶嘉树膝头,“我现在在学这个。” 叶嘉树低头瞧一眼,笑说,“学英语?挺好啊,跟你那男朋友分手没?” 叶瑶撇撇嘴,“早分了,我现在沉迷学习无心恋爱。” 叶嘉树笑说,“那我走也能走得放心一点。” “你只是搬走又不是死,说得好像以后就见不上了一样。” “……以后好好保重。” “知道啦,真啰嗦。” 叶瑶不舍与他就此道别,想将这一次别离延伸得更久一些,她便又将头靠在他肩上,轻声说:“那时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