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戳窦争的痛点,很快打断两人的对话,说:“爸,先——” “你别叫我!”顾爸爸全身发抖地说,“快让他滚!” 顾慨棠看父亲气成这样,也知道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他希望这件事能够尽早解决,但绝不想把父亲气出个好歹。顾慨棠顿了顿,看看站在一旁神情落寞的窦争,低声说:“……我送你回家。” 顾爸爸拽着顾慨棠的手臂,问:“你敢?” 顾慨棠尽量平静地说:“我很快就回来。” “不许。” “……爸,”顾慨棠震开父亲的手,道,“我是成年人了,我有选择自己去哪里的权力。” 顾爸爸说:“可现在,我要求你待在我身边。” “……”顾慨棠看着顾爸爸的眼。 刚刚顾爸爸对窦争说的那些话有多么伤人;长时间没有见面的窦争对顾慨棠思念至极;顾家人强烈排斥的态度让窦争心痛难耐。 考虑到这些,这么冷的天气,顾慨棠怎么会让窦争一个人走到车站坐公交车? 顾慨棠说:“我很快回来。” 顾爸爸简直是咆哮着:“那你就不要回来了!” 顾慨棠穿上外套,没有回头,拽着窦争的手臂,一步一步,步伐坚定地向外走。 一直是这样的。 他的父亲,从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只要是顾爸爸觉得对的,就一定对,有人违抗,他就愤怒至极。 顾慨棠在初中课本看到亚里士多德说‘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这句话时,受到了很大的触动。 对他来说,就是尽管顾慨棠很爱他的父亲,但更希望能够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 房间里一片沉寂,顾家父母、顾慨梅都没有吭声,所有人都很凝重地看着顾慨棠的背影,看着他拉住窦争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顾慨棠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窦争送回家。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他是个足够坚定的人。却不知道,顾慨棠的坚定是对自己的苛求,但很多情况下,不是自我的鞭挞压榨就可以走向终点的。 因为他有太多要牵肠挂肚的东西。 顾慨棠打开防盗门,一阵寒风吹过脸庞,温差太大,他停了一秒。 下一刻,顾慨棠听到了重物倒地、以及母亲的惊呼声。 顾慨棠不由回头,就见顾爸爸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扶在胸口,喉咙里发出像是下水道堵住的声音。 顾慨梅惊声尖叫,手忙脚乱地扶住父亲,喊:“救护车,救护车!” 顾慨棠反应过来后,一下子放开窦争的手,他奔到顾爸爸身边,迅速跪在地上,他看着父亲灰白一片的脸,问:“硝酸甘油带在身上了吗?” 顾爸爸艰难地指了指口袋。 药瓶就在外套里,十分好取,顾慨棠给父亲服了药,才打了急救电话。 赶往医院的路上,顾慨棠突然想到,那药瓶为什么那么好拿,就在父亲触手可及的地方? 顾爸爸人很瘦,有些贫血,工作太忙、或者情绪激动,都有可能诱发心绞痛。但近些年来很有好转,有许多年没复发。顾慨棠都忘了父亲带着心脏疾病,不能动怒…… 大概是最近被气急了,顾爸爸曾经再次复发,才将药瓶放在那样容易被摸到的地方。 窦争跟着一起来到了医院,但顾慨棠再没有跟他有太过亲密的动作。 父亲在里面做检查,顾慨棠和家里人在外面等结果。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