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侍女全部驱逐出去了,不许她们听到一丝一毫的风声。现在房中也有两名侍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晋江侯却看也没有看她们一眼。这是为什么呢?是他太过生气,所以没注意到这些个侍女,还是因为他要彻底的撕破脸了,所以被侍女下人知道了无所谓? 惊恐像大海里的浪涛一样,一波一波袭向萧氏。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萧氏挺直腰背,做出一幅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 她是萧家的女儿,出身尊贵,不能任由晋江侯这样粗暴无礼的对待她。 “你自己看。”晋江侯话语阴森,好像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罗简是个急性子,见萧氏和晋江侯好像僵上了,他上前几步拿起信,“你不肯看,那我替你看看吧。”随手拆开了信。 萧氏陡然紧张,纤细手指绞着被子,绞得被子变了形。 罗简打开信看过,不由的大怒,像晋江侯一样把信狠狠摔向萧氏的脸! “我虽然纨绔没出息,可是一向也拿你当亲娘的,为什么这般算计我,直到现在也不肯放过我?”罗简愤怒叫道。 萧氏身子抖了抖,目光闪烁,道:“阿简,我怎么说也是你母亲,你怎能如此无礼?”不问晋江侯、罗简父子二人这封上究竟写了什么他们才会气成这样,却纠缠起罗简的礼貌问题。 晋江侯是什么人,哪容得她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呢。“你连这封信也不敢看,可见你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自己心知肚明。萧澜,我要休了你。”晋江侯沉声道。 “什么?”萧氏如五雷轰顶,厉声尖叫。 罗简不由的呆住了。 房里那两名跪在地上的侍女瘫坐在地上,吓得魂飞魄散。侯爷要休了夫人,要休了夫人…… “凭什么?你凭什么要休我?”萧氏一向自视甚高,现在听到晋江侯当面锣对面鼓的说要休了她,恼羞成怒,高声质问。 “看看穰氏的信,你还有何话可说。”晋江侯声音冷冷的。 萧氏根本不肯看信,冷笑道:“穰氏一个已经被休回娘家的失德妇人,她的话也能听么?侯爷,你因为听了前儿媳妇的话便要休弃相濡以沫数十年的妻子,这说出来岂不是一个笑话么?” “你说这是笑话。”晋江侯怒极反笑,“你当这是个笑话,也好,本侯这便通知萧家来接人。” “你……你……太也无情……”萧氏气得直啰嗦,嘴唇都是白的了。 晋江侯这一通知到萧家,就算是最后没休成,她也是太没脸了,在娘家丢了个大人。几十岁的人了,有儿有女的,连孙子孙女都有了,却被丈夫无情的说要休弃,这让她萧家嫡长女情何以堪呢。 晋江侯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阿简,咱们走!” “是,父亲。”罗简应声答道。 晋江侯高视阔步,转身离去,身上披着的玄色斗蓬被微风吹拂起来,犹如在天空中翱翔的鹰隼一般凌厉苍劲,令人生出敬畏之心。 “罗起,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守过婆婆的孝,我守过婆婆的孝……”萧氏从床上爬下来,跌跌撞撞到了门口,扶着门框,凄厉的高声大叫。 晋江侯根本没有回头。 “我守过婆婆的孝,你需休不得我……”萧氏扶着门框,无力的滑倒在地,口中喃喃,“你为人粗鄙,不爱读书,一定不知道什么是三不去。‘与更三年丧’,这便属于三不去,你懂么?我守过太夫人的孝,你休不了我的……” 萧氏坐在地上,哀哀痛哭起来。 昨天她还以为没有阻挡住罗简迎娶言嫣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失败,是她人生中最为难堪的低谷,今天才知道,原来不是这样的。她的人生当中将会有更大的、令她无法直视的挫折和打击,而她会继续跌落下去,不知道何时方能着陆…… 萧氏生出“前途应几许,未知止泊处”之感,备感仓惶、凄怆。 晋江侯没有跟她讲客气,真的命人通知了萧家,让萧家把萧澜接回去。 萧家接到消息,大为惊恐。 萧澜的父亲已经去世,她大哥萧涵一直在礼部任职,听到妹夫要把妹妹休回娘家,当时便面如土色。这件事实在太过重大,虽然萧家太夫人久已不理家务事了,萧涵还是硬着头皮去跟她说了这件事,“……娘,妹夫不像是说着玩的,这可如何是好?阿澜在罗家三十多年了,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温柔贤惠,谁人不夸……”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