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到季航会说起这个,徐景不由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哈哈,我原是以为季公子为何而来,却是怎么也想不到因着这么些个小事。” “此时,我也不怕与你说句实话。什么书院、什么越省,我徐景这一辈子纵然不济,却还是官至礼部侍郎,哪里记得这些琐事。” 见着徐景如此说,季航少不得提醒他两句道:“当年平王跟蜀王相争,你为了构陷洛省提学梁杰林,对付副相陶明哲,直接设计洛省院试舞弊之事,坑害了当时的一众阅卷官,并下令查封三家书院。” “当初,我陵江书院山长柳予安受洛省提学所邀,前去洛省襄助院试阅卷,对洛省科考舞弊一事全然不知情,却因着你的一纸令下,被剥夺了功名,陵江书院数百年的道统,也因着你一句话,就此查封闭馆。” 徐景听着这些,神色却是丝毫未变,最后直言道:“季公子,即便你说了这么多,在下却仍是想不起你那什么所谓的书院。” “洛省当年的舞弊案确实乃是在下所为,至于什么书院嘛,查封了就查封了,也没甚大不了的。” 说到这里,徐景顿了顿,继续道:“我为礼部侍郎,下令查封几家书院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闻言,季航心中一闷。 为着书院之事,他跟顾云浩这些陵江学子悲愤了那般久,甚至那么努力的读书入仕,只为今后能主政礼部,重开书院,并让徐景为着当初之事受到惩罚。 他们为着此事又是痛惜又是悲愤,就是他自己,也是因着书院的事恨着徐景这么好几年。 然而,直至今日,却是才晓得,这身为罪魁祸首的徐景,居然是早已忘了当初的事情,甚至压根没把他们的气愤和痛恨放在眼里。 “时至今日,难道你竟然没有一丝悔意?”季航不死心地问道。 “悔意?哈哈……咳咳……咳……” 徐景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当时便笑了起来,却是因着身子虚,仅笑了一声便开始咳嗽:“咳咳……季公子,你好歹也是世家公子出身,怎会问如此可笑的话?” “我徐景半生张扬,即便所做之事皆罪大恶极,也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更何论是不过查封一家小小的书院?” 闻言,季航双目一冷,不再谈及陵江书院之事,却是突然眼珠一转,问道:“即便是操控闵地粮价,吸吮数百万百姓血肉?” 听到这话,徐景亦是目色一闪:“不错。” “徐大人,你我都晓得,徐家本乃寒门,一无钱财,二无权势。” 季航显然不在意徐景的回话,而是继续含笑说道:“即便你徐大人身为礼部侍郎,也不过是正三品官员,又哪里来的能量,得以是闵地数省巡抚都为你徐家隐瞒下如此大事。” “想必其中并非仅仅是徐大人的作用吧?” 说到这里,季航顿了顿,声音慢了下来,甚至带着几分探究之意,说道:“徐大人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却是什么罪过都一己承担,实在是有些不公。” 徐景面上的笑意渐渐散去,随即一脸正色地看着季航。 良久,徐景方才一声叹息,说道:“季公子此次前来,到底是所为何事?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来问一问你那什么书院?” “自然不是。” 季航蹲下身子,直视蜷缩在地上的徐景,说道:“在下前来,一则是觉得此事不公,二则嘛……却更是为了徐大人你着想。” “何意?”徐景问道。 “徐大人可晓得,这刑部的大牢里关了多少个不为人知的死囚?又可知这些死囚畏罪自杀乃是常事,基本是无人过问?”季航的声音极为轻柔,却又似魔音一般能敲击人心。 徐景转眼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