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承修坐在花梨扶手宽椅的另一边,还在等她的答复。温映寒想了想,简要地跟他提了提。 温承修闻言思忖了片刻,“这些年我倒是没怎么留意皇城这边的官职动向,贺家那个小公子没去过我待的那片边境,不过这事好查,过几天就能给你消息。他应该依旧不是什么大官职,不然我也不会完全没有耳闻。” 温映寒点点头,“没事,我就是随口一提,想弄清一些当年的事。” 温承修剑眉一蹙,“柳家那个嫡女怎么回事?我记得从前她时常往咱们镇北侯府来找你,如今也生了不该生的心思了?” 温映寒瞧着他一副马上就要开始查柳家的样子,忙开口拦了一句“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可以处理,你只管帮我查这件事就好,朝中还有薛家兴风作浪呢,你少分些心。” 温承修捻了捻略带薄茧的手指,眼眸微挑,“说起薛家,我最近倒是发现了一些值得调查的事。” 他微微向前倾了倾,“先前污蔑咱们镇北侯府的那桩案子你可还记得?” 温映寒自然记得,朝中查出了有关贪污受贿买卖官职的大案,案件涉及先帝在位时期无数官员的任调,牵扯了她父亲进去就是说她父亲参与其中了,好在沈凌渊命大理寺卿彻查此事,再加上温承修从战场归来阻止了薛家推波助澜,这才还了她父亲一个清白。 不过那只是案子的一部分,所涉及的官员牵连甚广,一直还在继续往下查着,听说是最近才快要结案的。但温映寒听温承修这语气,就知道事情恐怕要出现转折了。 温承修淡淡勾了勾唇,“最新消息,薛家可能也参与其中了,只不过他们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将自己撇得干净,还利用此事排除异己。” 温映寒一怔,“你是如何知道的?” 温承修轻轻叩了叩漆黑的桌面,“本来这个案子已经要结了,在查封其中一个官员府邸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奈何太过隐晦,算不得证据,更构不成什么指向性,但这是令我怀疑薛家的开始,为防止打草惊蛇,我已经在命人去查了。” 他停顿了一下,“你还记不记得,太后寿宴时,薛家曾一掷千金,花大价钱亏本卖寿礼的事?” 温映寒微微颔首,上次温承修曾经同她说过,那钱最后一多半还是让她们镇北侯府给赚走了。 “就算他代代为官,有多少俸禄可以让他这样挥霍,薛府今年又翻新扩建了,里面住了多少人,养了多少下人,这些都是花销。最近我正在查账,估算一下他私下里经营的那些商铺能为他带来多少利润,如果数目是对不上的,那这个就可以称之为证据了。” 温映寒听着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忽而认真开口“哥哥,我发现你不去大理寺当差真的是屈才了。” 温承修抿唇一笑,轻“啧”一声,开口道“你当你哥哥只会领兵打仗的?再说,咱们镇北侯府何时出过文官了?” “五叔家的表哥不是听说就去当文官了。” “那是五叔家。” 温映寒抿了口茶,也不与他争了,言归正传“那么多铺子,好调查吗?” “调查起来倒是不难,只是需要多花些时间。虽然薛府是建在皇城里的,但其实他们的根基还是在南边,那些商铺和产业也都在那里,我已经派人过去了,若不是要上朝,其实我想亲自去一趟。” 温映寒听说过薛家发源于南边的事,只是薛家几代朝臣了,恐怕不是那么好动摇的。 “薛慕娴最近被降位禁足了,薛家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你人在宫外,还是要多当心些。” “你放心,咱们镇北侯府一向行得正,桩桩件件都是可以摆在明面上谈的,除非他们无中生有,否则断握不到一点把柄。” 温映寒便知有他在,家中事事皆不需要她来忧心谋划了。 温承修望着时辰差不多了,攥了攥手中放有手谕的锦盒,“皇上没有为难你吧?” 温映寒微微一怔,随后很快摇了摇头,“没有,哥哥你想哪里去了,一道民间大夫入宫的手谕罢了,皇上难为我做什么?薛妃降位禁足,还是皇上下得旨意。” 温承修闻言稍稍放心,“皇上没说你什么就好。” “嗯,皇上可能只是有些不放心民间的大夫,给我这道手谕的时候,嘱咐了两句。还打算叫御医一同过来看着,”温映寒轻轻笑了笑,“我没应,叫那么多人看着我做什么,本来没事的,被盯得反而紧张了起来。” 温承修望着她抿唇未语。 她缓缓收了视线,许久,轻舒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么长时间我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