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温映寒还是有些在意芸夏的事,这丫头一贯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刚刚她那朝身后宫女塞东西的举动就足够引起温映寒的注意了,这会子还和王德禄交换神色。 温映寒几乎是一瞬间便可以断定,这两个人一定是刚才瞒着她做了什么。 她望着芸夏紧低着头的样子,像是怕被她瞧出来什么似的,鬓角的地方还滴着水珠,好像雨水和汗混在了一起。 见周围还有旁人看着,温映寒朱唇轻轻动了动。 罢了,还是回德坤宫再说她吧。 “没事,先跟我回宫吧。” 门外站在廊间的小太监提早撑好了油纸伞,屋外的风一阵一阵的有些呼啸,廊间的宫灯似是已经被吹灭了两盏。 大雨打在檐牙高啄的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水珠洇湿了朱红色的宫墙,最终随着雨势渐大逐渐汇聚到一起,如溪水般蜿蜒着流到青石板上。连庭院间都形成了不少水洼。 温映寒迈出去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王德禄上前低低一揖,“皇后娘娘,要不您先到偏殿避一避雨,等待会子再走吧。” 轿子在宫门外进不来,想要走到外面的宫道上怎么都得经了这庭院,现在雨势不小,恐怕多少会淋湿一些。 温映寒抬眸绕过屋檐看了看漆黑的天色,忽而有些犹豫,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了,而且已经隐隐有渐大的趋势,再拖下去未必是好事。 一阵大风拂过瞬间改变了大雨的方向,温映寒站得太过靠外,竹青色的锦袍顿时被洇湿了一块。 “娘娘当心!” 温映寒摇摇头示意芸夏自己无事,王德禄以为她是执意要走又命人拿来了一把伞。他见皇后娘娘刚才为他求情皇上还答应了的样子,还以为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关系缓和些了,可只瞧着皇后娘娘这副冒雨也要走的样子,不免又揪心起来。 罢了,还是别勉强皇后娘娘了。 王德禄拂尘轻扫,“皇后娘娘,轿子已经备好了,您稍等片刻,奴才再安排两个小太监给您打伞。” 他话音未落,身后关着的大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个披风,匆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低着头朝温映寒行了一礼,“皇后娘娘,这是皇上命奴才送来的,说是夜里下雨天气冷,您身子受不得寒凉,让您将这个披上。” 温映寒微微怔了怔,下意识地望向那人书房的方向。 小太监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温映寒的神色,他双手将披风捧起,芸夏见温映寒没吭声,忙轻敛了眸子走上前接了过去。 小太监起了身,又恭敬地朝一旁王德禄垂了垂首,“王公公,皇上吩咐,说给皇后娘娘再换一顶更好些的轿辇,再多派些人手,务必稳妥地将皇后娘娘送回宫。” 就算小太监没来传话,王德禄也是打算这么做的,没想到皇上还是更了解皇后娘娘的心思,知道娘娘肯定是要回宫的。他只好应了下来。 王德禄回身朝走廊另一侧穿着蓑衣的两个小太监招手,“你们两个,去告诉外面的人把轿子换了。” 温映寒遥遥望了望沈凌渊屋中的灯火。 这人,可真是…… “等等,先别去换了,”温映寒淡淡地收回视线,“本宫瞧着这外面的雨势太大了些,还是先避一避再说吧。” 她睫毛微垂,缓缓开口道“本宫的衣衫湿了,可有地方能让本宫更衣的?” 王德禄顿时一愣,万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份上还能有转机的,他忙开口应道“有的有的,皇后娘娘先随奴才进内殿吧。” 皇后更衣,还是去内殿稳妥一些,稍后再向皇上禀报,想来皇上也不会怪罪的。 王德禄重新上前引路,温映寒随着他望内殿的方向走,身后的芸夏见自家主子忽然转了性,眸间一喜赶紧跟了上去。 廊间的小太监们不明所以皆低下头保持缄默。这还是温映寒第一次来沈凌渊的内殿,从前都是他到她宫中去,如今来到他平常休息的地方,在温映寒记忆中还是未有过的事。 沈凌渊寝殿中的陈设与温映寒想象中的有些不同,她原想着勤政殿外那般的气势恢宏金碧辉煌,屋中也自然该是同一风格的。只是当她真正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屋中分明是同它的主人一样的。 偌大的寝殿之中陈设精简而深沉,雕刻着祥云腾龙的紫檀拔步床尽显其主人身份的尊贵,帷幔厚重而色深用的是上好不透光的织缎,靠近云窗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