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徒弟居然能给他惹出来这么大的麻烦。 后悔之中的王德禄这会子算是忘了自己刚刚是怎么在书房里得罪温映寒的了,他再度抹了把脸,心道他这条老命能不能保得住,可真就靠皇后娘娘的反应了。 只是皇后娘娘那性子…… 王德禄心里彻底没了底。方才在廊间隐约瞥见皇后娘娘的背影,还听见她说什么要走要回德坤宫之类的话,若是皇上不允,皇后娘娘再跟皇上起了争执…… 王德禄心里现在只剩下了两个字。 完了。 几乎是所有人都要以为屋中要生气的人是沈凌渊了。可实际上温映寒才是那个被人“欺负”得气不打一处来的。 方才说话时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又不讲理了呢? 温映寒原本是后背轻抵在雕花镂刻的花梨木门上,那人垂眸望着她,宽大的手掌蓦地揉在了她的额发上,趁着她神色微怔,修长的手指缓缓沿着她的侧脸下移,最终轻捏了她的下颌。 两人在静默无声之间越来越近,温映寒甚至可以从他那双深黑色的眼睛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微凉的手指碰触在白皙的皮肤上,无比清晰地将他手掌间的温度传递进她认知的最深处。 身体仿佛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手脚紧绷得不听使唤,她无法移动,更无法做出阻止能阻止他靠近的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一点朝自己靠过来,连下颌都掌控在那人的手中。 她蓦地轻阖了双眼,仿佛只要看不见,就可以忽略自己心脏猛烈地跳动。然而下一刻,她预想中覆压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黑暗之中,带连着刚刚下颌上的触感也跟着一同消失了。 若不是周围那淡淡的清冽犹在,温映寒几乎要以为沈凌渊已经走了,可就当她打算睁开眼睛去确认对方存在的那一瞬间,沈凌渊忽然稍一用力,蓦地将毫无防备的她带进了怀里。 温映寒惊慌地睁开双眼,视线所及是他那玄黑色的金龙纹袍。 这好像是温映寒第一次被人从身前这样抱着。周身是那人身上熟悉的清冽,身前是对方坚实的胸膛。 温映寒尝试着抬手推了他一下,然而对方像是在惩罚她地逃避,漆黑的凤眸微深,低下头轻咬在了她微红的耳尖上。 温映寒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红透了的耳尖尤为敏感,平常只是被他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便会忍不住轻颤。 如今那人冷质的薄唇就覆压在她滚烫的耳廓上,她下意识地紧咬了下唇,怕疼不敢挣动,身子却已是僵得不能再僵。 像极了被“叼”回狼窟的绵羊。 “皇上放了我吧……”她连声音都是颤抖的,甚至连自己忘记说“臣妾”二字也未能察觉。 纤长微弯的睫毛认输般地轻阖,清澈的眸子宛如迷失在林中的小动物,被逼得急了时不由自主地生了些许水雾出来。 沈凌渊松开唇,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垂。温映寒愈发紧绷了身子,没能注意到沈凌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喉结微微动了动。 “往后再敢逃……” 他稍稍退开了一点距离,声音沉缓。话说到此处便没再往下说了,语气间的意味深长已经表达得尤为明显。 沈凌渊说得是她今天晚上看见圣旨后问也不问听也不听他说话便一意孤行想离开的事。若真叫她逃走了,她一个人夜里指不定又要胡思乱想些什么。 沈凌渊不禁蹙眉思索,他怎么就在她心里留下这么一个不可信任的印象了呢? 温映寒垂着视线半晌没有回应。 沈凌渊见她始终将脸抵在他的锦袍上也不出声,只好将刚刚按在她长发上的手收了回来重新轻抬了她的下颌。 深黑色的凤眸微微一怔。 “怎么哭了?” 温映寒才没哭,这完全是因为他这个“罪魁祸首”刚刚的举动身子不由自主所做出的反应,与情绪无关,水汽萦绕在朦胧的桃花眸里也连落都未曾落下,只不过眼睛里是湿漉漉的,眼尾有些发红。 沈凌渊抬手在她眼角的地方轻轻蹭了一下。 “别哭。”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