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听过从前宫人们的描述,只是那些描述中的沈凌渊与近来她所接触到的似乎判若两人。芸夏说,沈凌渊从前很少入后宫,来德坤宫也只是交代些有关宫宴祭祀之类需要她安排的事情。 所以最近他的不同,只是因为她病了一场吗? 温承修见她一直抿唇未语的样子,便已经猜了个大概了,再加上先前他听到的那些传言,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温映寒在宫中过得一点也不好。 许是连个像样的御医都没有,不然这失忆之症怎么会这么久都不见起色! 他大掌一攥,“你别急,我在宫外尚有些人脉,便是寻遍整个大盈的名医,也定要为你医好。” 温映寒不知他怎么就想起这事了,无奈摇摇头,“皇上已叫御医给我瞧过了,失忆不似其他病症,不是喝汤药就能医好的,我平时多努力回忆着些,兴许那日睡醒,便全都想起来了。” 她说这话不是没有依据的,此前民间有过先例,有位樵夫上山砍柴不小心跌落陡坡撞到了头部,醒来便什么也不记得了,后来家中寻遍名医为其医治,也未见效果,樵夫本要放弃,谁知忽有一日睡醒,忘掉的事情突然全都想起来了。 御医说过,让她多接触些旧事旧物。可她待在德坤宫里丝毫没有熟悉的感觉,望着从前的东西听着他们口中的描述,也只觉得陌生。眼下她已经见过明夏、柳茹馨和她哥哥这些从前伴在她身边的人,但记忆还是毫无起色,可见这条路对她来说是行不通了。 或许真的得等某一日睡醒才能想起些什么。 温承修却不这么觉得,他大掌一挥,“那些御医探病太过呆板,每日给皇上和嫔妃们看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民间总有大夫是擅长这一类的,待我将人找来,定能将你医治好。” 温映寒明白温承修的苦心,只是太医院的御医都是国手,他们都无计可施了,旁人多半是想不出什么有用的办法的。 她无奈笑了笑,“便是真的有这样的名医也入不了宫的。” 宫中有宫中的规矩,怎会一再为她破例? 温承修眼尾微挑,“此番我立了军功,三日击退敌军主力,按理能得些封赏,皇上若不允民医入宫,大不了便拿这封赏换了这次机会也无妨。” 他轻飘飘的一句,轻描淡写。可温映寒却知道,他立的是何种战功。 敌方大军浩浩荡荡,其他防线都被击溃了,唯独他镇守的那一处生生打了场以少胜多的胜仗。三日击退敌军主力,生擒对方领兵之将,而后率兵反攻,支援其他阵地,愣是让胜券在握的敌军生生被打得让城投降。 这样加官进爵,得封地封赏的机会,就这么要被他随意换成求民医入宫的机会了。旁的武将知道了还不得气死,偏偏他一副云淡风轻,还是位不以为意的。 温映寒拿他着实没有什么办法,“我失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也许等你找到那名医之前,我自己便先好起来了。眼下还是先想法子解决家里的事情吧。” 温承修偏过头望向她,琥珀色的眼睛微睁,“你还没听说?皇上之前命大理寺卿亲审了此案,父亲最多算是牵连其中,未收过他人的贿赂更不曾买卖过官职,这事说小可小,说大可大,皇上已经赦免了父亲,父亲已经无罪了。” 温映寒一怔,“这是何时的事?” “今日早朝。” 温映寒抿了抿唇,难怪她还未听说此事。 她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一下手指,“那些文臣竟也肯了?” “恐怕是还藏了打算弹劾的心思。这事你不用担心,前朝有我在了。” 温承修望向远处,带着薄茧的手指轻叩在桌面上,唇角的弧度近乎锐利,他一声嗤笑,“薛家这是欺负我们镇北侯府没人了?欺了你的,得加倍还回来才行。” 温映寒眼眸微挑,“你有打算了?” “嗯,差不多,此事交予我便是了,你好好在宫中养着。” 前朝的困局已解,温映寒一直以来忧思着的心总算可以稍稍缓一缓了。剩下的便是关于她记忆中空白的这段事。 她抿了抿唇,缓缓开口“哥哥,还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说。” “关于我被赐婚前的事,你可知道些什么?” 明夏说她当时原本是要与沈宸卿定下婚约的,只是赐婚的圣旨突然下来了,她不得不接受,嫁入了沈凌渊的王府。 她怎会与沈宸卿有约?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