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忍不住恨起来,恨自己到底太心慈手软,没有在抓到证据前干脆利落地处置了小春,甚至恨没能迅速查出小春不对劲的让她暂且稍待的皇帝,甚至恨起了这个人命如青枝一样一折便断的世界。 她夜路被勒死,穿越到异世,甚至于穿成个半瞎子,夫君是个失心疯,等等所有事情,都不曾让她情绪崩溃,可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撑不住,耳畔嗡的一声,便在被拉着起身的时候昏死了过去。 这一夜,整个王府兵荒马乱,先前那种平和安宁彻底被打乱,杜书瑶昏迷得很短暂,再醒过来的时候,情绪似乎被压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方,开始堪称平静地指挥众人在府内追踪消失的小春。 命人将府中发生的一切传到宫中,自己则是陪在泰平王的身边,他的高热一直不退,施针也施了,药也喂了,但就是一直持续,太医们个个愁眉不展,彻夜开始尝试编写新方子。 翠翠尸身没有第一时间挪动,待到天快亮了,刑部主事带人亲自来到了府中,杜书瑶才将那现场交于他们,而黎明前最后未散的黑暗中,红轮来报,在泰平王屋内发现了小春的尸体。 他将手腕割开,血全都放进了泰平王平时泡药汤的汤池中,池水血红的一片,看着尤为渗人。 而刑部刚好仔细检查了翠翠身体,在她掌心发现了碎裂的玉佩一角,再检查了小春那边,一直折腾到中午,杜书瑶才得到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你说小春是个死士?”杜书瑶难以置信,看着红轮,“可是死士不是个个武功高强,他若是身怀绝顶武艺,又怎可能没人发现?” 红轮躬身道,“回王妃,死士分很多种,其中一种便看着像是寻常人,隐匿在各种人群中,有些甚至会隐匿几十年,发难之前很难被察觉。” 杜书瑶张了张嘴,红轮将一个小木盒拿出来,隔着一层布巾,递给杜书瑶看。 “奴属下有人善毒,说这口脂含剧毒,沾染上一点点,哪怕是在皮肤上,也能致死。” “这是……在小春屋内发现的?”杜书瑶确实是见过小春涂口脂,但杜书瑶只以为那是他想要胡乱勾搭,才会这般,却没想到…… “难道他是想要害我?”杜书瑶想想确实,每每和泰平王在小路上碰见小春,他都各种花样百出地吸引她的注意力,她还一度为莲花不值,谁又能想到,小春竟然是不是男倌,而是个死士。 红轮继续说,“不然。” “奴认为,他想谋害的是泰平王。”红轮说,“这种身上没有武功的死士,通常都是用毒,除了外物涂毒之外,常常整个人都是毒。” 杜书瑶看向红轮,红轮解释道,“已经命太医探查他的血,他死得有些奇怪。” 很显然,他是自杀,但死也要把血放满泰平王的浴池,这便是疑点。 很快太医查验的结果出来,他的血液中确实含毒,这种毒素很难用单一的药材效用去界定,因为这种血液中带毒,还能够好好活着的人,通常从小便是被当做药人养大的。 太医满脸的忧虑,“下官们正在对比毒性和药汤之间的作用,所料不错,王爷并未是因为染了风寒所致,怕是药汤中被掺杂了这种血毒。” 杜书瑶有些撑不住地支了下桌面,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王爷他可严重吗?!” 太医倒是立刻就道,“这点王妃无需太过忧心,血毒过重,人必死无疑,若是毒素真的十分霸道,那带毒人本身也活不成的。” “只是若真的同药汤相互起反应,怕是要重新调配,重头再来了。” 杜书瑶并没有因为这种说法松一口气,她命人将这些发现书面编写迅速呈入宫中。 刑部的人全部检查过后,翠翠被挪换了地方,重新换好了衣服梳洗好,甚至上妆,就停在了王府无人住的别院。 她还有个母亲在世,正是杜书瑶这具身体的娘家,上次她这件事皇帝做主,发落了她的姨娘后,杜书瑶未曾再打听过,今次派人直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