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女子。 窗外白雪皑皑,她又想起了这庭院里的春夏秋冬。 她做不成那样的女子,是因为她年纪不轻了。可她年纪不轻了,又还有多少时间任她犹疑踟躇? 她扶着门框站了片刻,到底是跨出门槛,往外去了。 李存睿刚见过安再容,下一个打算见的是李济善。李济善正在户部当差,织造局的事他也清楚。 李济善还没到,门下倒是说“太太来了”。 李存睿抬头,就见李夫人拎着个小食盒进来了。 他站起来,李夫人到了屋里,拿出几样热腾腾的汤食肉食摆在一旁炕桌上道:“你既不回房吃饭,我就先拿了些垫肚的给你,你趁热吃。” 李存睿微笑走过去,看了两眼执起牙箸来:“这羊肉炖的够烂,是我喜欢的。” “一大早就放灶头上开始炖了,用的炭火,够入味了。”李夫人给他拿了碗,说道。又看着他埋头大吃,扬了唇道:“慢点吃,跟个孩子似的。” 李存睿脸上有得意:“我就是个孩子,蓝姐儿絮姐儿她们跟我玩的可好了。” 李夫人也笑。末了,她望着他说道:“那船官绸,我打发金嬷嬷去售出了。” 李存睿手下一顿,抬起头来。 李夫人拿起手上绢子,轻拭去他唇上的汤渍:“你去跟那边说说,让他们去收吧。 “那笔银子我原可以不要的,但想来若是不要反而让人起疑,多生事端,就还是照市价收回来。到时候我交给你,该怎么处置,你看着办。” 李存睿半张着嘴望着她,像石化了一样半日未动。 李夫人把手帕放在桌角,说道:“怎么了?” 李存睿清了下嗓子,又喝了汤,才又停下看过来:“没什么。”说完又点点头:“好。” 李夫人笑了下,没再说什么,从旁给他添菜。 李存睿越吃越慢,越吃就越停下来。 原本是李夫人该不自然的事情,如今倒变成他不自然了。 在前所未有地知悉到夫人的过去之后,他选择了尊重她的意愿,对这一切不挑破,不追问。 哪怕就是到了永王与胡氏即将进京,夫人即将与他们面对面的时刻,她不说,他也只是先提醒她赶紧善后。 他能理解她心中的苦,原本以为这辈子这件事就将成为秘密,没想到她会主动跟他说出来,且还是毫不迟疑地跟他直接说到了事件本身,未免让人意外。 他心里也因此有了些轻松的感觉,他少时家中和睦,因而性子也颇为不羁,初初见到夫人时,他只觉得这小姑娘一板一眼的,端庄衿持得太有趣,有俗套点的话说,在当时众多热情洋溢的高家女眷中她的严肃引起他他这位李家“才子”的注意。 那会儿说一见钟情当然太早,只是他们家没有这么古板刻板的人,他极有兴趣逗逗她。 后来与高家子弟见过几面,也侧面提到她,他才知道她的古板严肃并非其无因。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读过她写的诗,看过她抄写的佛经,也偶尔会听说一点她在高家的日常。 听说母亲打算跟高家联姻,而且属意的人还是她时,他就希望自己会是那个被母亲挑中的人。 不是多么爱慕,只不过是与生俱来的那份悲悯,使他自大地觉得自己的哥哥和弟弟一定不会像他那样的爱护她,理解她。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