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便见阿蛮立在床前给他擦汗喂水。 “你这是反省还是坐月子呢?”林夫人见他无事,心头松了,边骂边把水杯夺过来,坐在床沿上道:“倒还侍候上了!” 晏衡道:“您还是让那丫头掐死我得了。” 靖王哼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晏衡无语。 林夫人把水又塞了给他:“这才是开始呢,从前战地上没有什么姑娘家,我与你父亲也就没有怎么管教过你这些,如今我们要长住京师,看到的遇到的个个都是有头有面的大家闺秀,今日若不让你长长记性,来日你再犯浑,那还了得?” 又问:“晚饭吃了不曾?” 晏衡靠在床头,并不说话。 “没听见你娘跟你说话呢。”靖王道。 “听见了。” “听见了也不哼一声?” “哼。” 靖王旋即气上头,站起来便去寻趁手的家伙什。 初霁连忙拦住:“公子这一日也累了,别真急出病来。王爷先回去歇歇吧。” 这里等他连拉带劝地把人给请出去,林夫人收回目光,照着晏衡肩膀便拍了一巴掌:“作死呢,把我们急惨了,还这么撩你爹。” 晏衡也望着靖王背影,又看看林夫人,而后目光落到她双瞳里:“阿娘跟父亲情份怎样?” 林夫人没料到他话题跳跃得这么快,愣了下,嗔道:“自然是好的。怎么着,你 是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既然是好的,那父亲为何允你当侧妃?”晏衡径直往下问她。 林夫人盯着他瞧了片刻,晃动了一下杯子里的水道:“这跟我们的情份如何无关,你这话也没头没脑的。” 晏衡凝眉道:“以往我身上但凡磕着碰着丁点儿,阿娘都心疼得不行。这次我犯了错,阿娘却一点也不曾对我留情面。 “可见阿娘分明是个很明事理的人,只是怎么在自己的事上就是拎不清呢?” “你什么意思?”林夫人抬头。 “您若拎得清,就该知道这是个并不明智的选择。您没有任何道理让出正妃之位。” 林夫人捧着茶盅,垂眸抻了抻身子:“小孩子家家,心倒是操得宽。” “事关你我母子前程,这心为什么操不得?”晏衡坐起来,以与她平视的姿态道:“阿娘好像都没有问过我今日为何拦李南风的马车?” “你淘气顽皮又不是一日两日,这还用得着多问?” 晏衡哼笑,说道:“父亲派遣侍卫来试探我,还把‘凶手’藏在护送李南风进京的队伍里,如果不是他,我今日怎么会跟李南风碰上?” 林夫人顿了下:“你怎么知道是你父亲?” 晏衡瞥着她,半日道:“离京之前,父亲曾带我进宫玩,我无意间听皇上提及过要在将门子弟间斟选子弟择优栽培。” 十几年的战争,不光是损失了大批学识渊博的文士,更牺牲了大批良将。 如今天下大定,却百废待兴,文官择任上尚可依托科举,武官这边,为着尽快组建和完善军防,短时间内选拔可靠良将来不及,只能先自将门子弟,尤其是勋贵之中选拨人材先以继任,以缓军情。 立朝之后,靖王经常入宫与皇帝议事不假,由于皇帝目前还只有一个儿子,偶尔也会邀他们这些相熟的臣工子弟进宫耍耍,也不假,但“无意间听及”,这却是莫须有的事,君臣之间但凡涉及要政,哪怕是闲聊,又怎么会容无关人知晓? 前世里“刺杀”发生时,他完全没想过这只是一场试探,而且“主谋”还是来自他爹,当时他只光顾着喊侍卫追踪,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