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他却莫名有种她的眼泪重重落在了他的心上,砸得他内心深处某个地方狠狠往下塌了一片的感觉。 “好,”他一改往日高冷或是吊儿郎当的样子,神色沉凝地捧住她的脸,一点一点吻去了她的眼泪,“为夫一定让他和他背后那些人血债血偿,替岳父大人以及那些枉死的人们报仇。” *** 苏妗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哭完之后,她就压下心中的情绪振作了起来,该洗脸洗脸,该喝茶喝茶,很快恢复了平静。 越瑢很是意外,他本来以为她会消沉一段时间,还一直在想该怎么安抚她,逗她开心来着。没想到这姑娘真的只是看着柔弱,内心却比谁都要坚强强大。 也不对,应该说是倔强。 装模作样的时候可以表现得比谁都柔弱,可真遇到事儿的时候,又比谁都倔强,轻易不肯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他意外之余有些说不上来的欣喜,像是历经千辛,终于寻得了一点梦想中才有的美景。 “世子,”苏妗不知他在想什么,连喝了两杯茶稳住心神之后问他,“那个霍云成说的话,可靠吗?” 毕竟是个只见过一面,又非善类出身的人,苏妗不敢就这么相信霍云成的话。 越瑢回神,看着她说:“初步判断应该是可靠的,他的言辞间并没有破绽,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假的。不过事关重大,我已经命人去证实了。另外……” 他迟疑了一下说,“他想报仇,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在追查这件事。这次会找上门,也是因为查到了你的身份。大约是怕你我不相信他的话,他给了我一个图案,说是若有人见过你父亲的尸身,一定会在他的尸体上看到这样一个图案。” 越瑢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纸上是一个十字形的伤口形状,乍看之下这形状没什么特别,可细看之下,却会发现一点怪异。 因为那十字的四个头部,都带着一片锋利的弯勾。 “霍云成说这是一种特殊的箭镞造成的伤口,据他这些年的追查,这种箭镞十分罕见,而他唯一见过用这种箭镞的人,就是赵王的一个手下。再联系到当年那些事,他才终于得知,杀他全家,灭他全族的那些人是赵王派去的。”越瑢说,“这个推断是合理的,不过想要坐实赵王的罪名,必须要有更多更直接的证据。霍云成说会把他这些年查到的情报尽数交给我们,好帮我们查找实证。另外你放心,这事儿要真是赵王干的,皇帝第一个就饶不了他。当年因为那笔赈灾银的丢失,灾民们死伤无数,致使民怨沸腾,他这皇位都险些保不住。这件事对他来说是巨大的耻辱,赵王就是再得他喜爱,犯了这样的事儿,也得至少脱层皮。” 苏妗没有说话,许久方才点了一下头,哑声说:“这个图案我见过,我娘有一段时间,经常画。” 她爹当年被运回来的时候,尸身还没有腐烂,她娘不肯接受他已经死了的事儿,非要打开棺椁去看,最后抱着他的尸身哭了许久,又亲手替他换上衣服,整理了遗容,这才肯让他下葬。 那之后有一段时间,她天天画这个图案,说觉得他爹死得很惨,死得很冤,她要替他报仇伸冤。 因那时她就已经疯疯癫癫的了,再加上她又说是自己的直觉,没有人相信她的话。 苏妗倒是觉得奇怪过,可她娘那会儿已经神志不清,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这事儿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岳母大人对岳父大人真是情深似海,”听完这话,越瑢感叹道,“竟能注意到这样微小的细节,还能发现不对。” “她确实是把自己这一生所有的爱和情意都给了我爹。”苏妗神色有些复杂地垂了一下眼睛,没有再说别的,可越瑢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内心的一点波动。 “可惜她对你却太残酷也太不负责任了,让你那么小的年纪,就要独自承担丧父疯母的痛苦。”见苏妗听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