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着个脸,忽盯着穆孚问: “你敢不敢去打黎阳?这个地方,不比新城,也算固若金汤了。” 话说着,那罗延掀帘进来,正要把嘴一张,见晏清源那两只眼定在穆孚身上,等着回话的意思,遂跟刘响一样,默默在一旁先候着了。 穆孚一脸的呆若木鸡,方才回来时,一入军营,就听人在议论两城攻占之事,知道黎阳是资格最老的斛律金带兵马去攻,眼下,冷不防听晏清源这样问,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一对上晏清源那灼灼闪烁的目光,倒确定了。 盘算有时,穆孚很快拿定主意,把脸一扬,十分肯定地告诉晏清源: “属下愿意跟斛律将军打黎阳。” 晏清源微笑:“不是你跟着他打,我要你独当一面,你行不行?” 这话一出,连一旁的那罗延刘响也惊呆了,尤其那罗延,明显不服气,倒也不在晏清源眼前隐瞒,一张脸上,写满了复杂情绪。 晏清源当然心知肚明,只视作不见,看穆孚犹豫,笑道: “你有法子对不对?只是,碍着斛律老将军的面儿。” 穆孚一下被他勘透,遮掩也没意思,把头一点:“是,属下不过一个南来的俘虏,能有今日,已经是承蒙大将军深恩,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晏清源哈的一笑:“非分之想?哼,为什么不能有非分之想?斛律将军么,人老了,难免谨慎过头,你说说看,换作你,你怎么打黎阳?” 这一载多,穆孚办的几样事,无一件不成,出手快,不落空,敏锐异常,是块好材料,晏清源满含期许的目光一投过来,穆孚备受鼓舞,便直言不讳说了: “其实,属下自打听闻大将军要来洛阳,就把这两城的情况打探了一番,新城一马平川,攻城确实不难,可黎阳西靠崤山,一旦战事拖延,贺赖极有可能出关相救,到时,即便大将军不惧,可战火要是再烧到洛阳,只怕一场大战不可避免,绝非大将军本意,所以,黎阳得智取,不能强攻。” 他这么一分析,听在耳里,晏清源越发胸有成竹,用目光示意,穆孚前行两步,指着舆图,把脑袋一垂,跟晏清源细说起来了。 那罗延刘响两个不觉也伸长了脖子,目光飘到舆图上,半天听下来,再无话可说,却听穆孚忽提议说: “属下有几个人选,觉得可堪大勇,请大将军让属下带他们过去。” 晏清源爽快答应,穆孚却面有难色:“他们大都是汉人。” 晏清源不以为然:“我不管什么人,能替我打胜仗才是最要紧的。”随即提笔写了封短笺,顺便捎带给斛律金。 等穆孚一去,那罗延就再也忍不住了,晏清源负起手,睨他一眼: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着眼中浮起一抹捉摸不透的意味,“晋阳发兵时,元老们对我不是很放心,当时,我竟调度不动他们,要不是家家出面,这个时候,他们还都窝在晋阳不动。” 这么个插曲,却是那罗延等亲卫也不知的,被晏清源主动这么一说,一下愣住,呆呆看着晏清源,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言尽于此,没了后话,晏清源忽侧眸问道: “人处理好了?” 那罗延不得不回神,答道:“是,裴宽朝西边拜了一拜,又整了整衣裳,才阖的眼,这矫情劲儿,还真像卢静,他被烹杀那天,也是死硬着脖子不肯低头呢!” 晏清源沉吟不语,一脸的阴晴不定,良久,哼笑一声,状似讥讽,又不全然如此:“不是矫情,是志如青松。” 眸光一转,帐外分明闪过一幅青色身影,极快的,又不见了。那罗延反应倒快,顺着晏清源的目光就懂了个中意味,连忙夺步而出,一见那背影,本也不觉什么,忽的电光一闪,想起什么,回头讷讷看向晏清源: “是陆姑娘……”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