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小物件,多是归菀闺房所用,梅坞的一套齐全,仍按兵不动,好方便她在晏清源不在时回去小住。 晏清源本十分简约的居所,被归菀渐渐弄的空间几无,光是笔墨纸砚,添了两具大几案,写字的,作画的,另有棋具茶具屏风篾箩等,一样不差。 一抬脚进来,晏清源只觉满眼都是物什,好在他近日要事缠身,没工夫跟归菀计较,倒是那罗延,又看的一肚子闲气,送器具进来时,有时故意使坏,跌个茶蛊,摔个笔洗,踩个花样子,毛手毛脚的,却问归菀要钱再去置办,归菀哪里有钱,只得红着脸把晏清源送的几样首饰给那罗延,那罗延偏又不要,倒腾几句酸话,扬长去了。 一晃眼,日子到了九月收尾,院中铺上一地金黄树叶,夜里偶闻雁阵洒鸣,归菀想起去岁的事情,形容寂寥,病秋厉害。每到就寝时,辗转反侧难能入眠,迷糊睡去,醒来便是一头的冷汗,要么起来喝水,要么关心外头下霜没有,晏清源被她闹的无法,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留她一人在稍间,自己往次间来了。 距大相国出征玉璧,已经是满月有余,三天两日的,东柏堂里就飞入信使,晏清源的案头除却军报,还有一众邺城杂务,值房里一干人等,每日也是行色匆匆,唯独李文姜,忽成闲杂人等,自教会归菀骑术,偶有温习,晏清源便彻底将她晾下,丢在东柏堂后院里,限制活动,却也没个说法。 等的这数月,除了看窗子外头叶子从密到疏,叽喳的鸟雀不知何时丢的踪影,连草丛里的蝈蝈,都没了声响,怕也死绝了。李文姜按捺不住,她可不愿做入秋的蚂蚱,同身边唯一个过来伺候的小丫头打的相熟,便要套起话来: “这些日子,也不见陆姑娘说要骑马的事了。” 小丫头替她一下下顺着头发,把木梳往嘴里一咬,腾出手开始挽髻,等嘴巴得闲了,才回答说: “世子爷忙活着呢,大相国跟西边打仗,整个东柏堂都连个大气也不敢出,哪还有心思让那位陆姑娘去骑马。” 李文姜看着镜中红颜,灵动的眼珠子一转,笑问道: “不过世子爷可真是偏爱陆姑娘,那罗延可是一等亲卫呀,都派去陪陆姑娘学骑马,怕是他连大将军府都回的稀松了。” 一听她这么感慨,小丫头立刻开了话匣子:“可不是,陆姑娘如今直接就住进了艺圃,世子爷这下,更不要回府了,不过世子爷待公主也不差。” 一面听,一面伸手朝白瓷瓶里插着的芙蓉,掐了一朵,颤颤别在发间,李文姜满意地冲镜中人一打量,换上东柏堂府里丫头穿的雪青襦裙,袅袅地起了身,转头幽幽对着小丫头一叹: “也不知前线战事怎么样了,要是能和邙山一样,速战速决,那倒好了。” 小丫头心里道邙山大战就是夫人你那造业的夫君搞鬼哩,不知道你住在东柏堂是个什么道理,不过,世子爷有公主,还有陆姑娘,怕是你掐头去尾都插不进来了,于是直摇头说:“这几天府里人来人往,我都看见二公子好几回了,八成也没什么捷报。” 李文姜往窗口一瞧,今天日头好,被褥早都拿出去晾晒了,她牵了小丫头的手,笑着就往外引,走到被褥前,像个寻常妇人似的,拿起掸子朝着一顿拍打,随口闲话问她: “二公子来邺城开府,家里头也都跟着过来了吗?” 看她如此,小丫头也顺手捞起个掸子,在这头拍起来,一扯边角又给抻了抻:“那倒没有,二公子的家眷都还在晋阳,估摸是陪主母呢!” 李文姜若有所思,手底动作渐停,对着被上的牡丹刺绣出了片刻的神,忽对小丫头一笑: “改日,你陪我去街上扯两块新布料去罢。” 小丫头茫然反问:“扯布料?”一看李文姜那个神色,有些不解,“可世子爷不让夫人出门啊?” “我去求他呀,真是吝啬,”李文姜一嘟嘴,低头扫了扫身上这套捉襟见肘的衣裳,啐了一口,“好歹天凉了,给人添套衣裳总行的罢!东柏堂连这点子钱都出不起呀!” 啧啧啧,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