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好在沟子不深,因为没有灯他骑得不快,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受伤,就是“骨碌骨碌”滚进沟子以后,两个人就失散了,无论怎么叫喊和摸索,怎么也联系不上。 法师联系不上神腿,摩托车也摸索不到,兜里烟火倒是有,就是火机怎么也打不着。没办法摸索着出沟子,不是爬上公路,而是爬上了另一侧,顺着田野的沟沟坎坎就迈步飞奔起来。 她本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又瘦小枯干大烟鬼子的模样,现在不知为何如有神助,田野里那些深沟大坎,在她脚下如履平地,而且速度惊人,只听耳边“呼呼”的风声,比神腿用摩托带她跑得快多了。 也不知跑出多远,到了一个山脚下,朦胧中看到一棵大杨树,于是走上前去,抱住亲吻一番,虽然明明感到嘴唇被杨树粗糙的树皮磨得“哗哗”的鲜血,但如同上了大烟瘾,不由自己控制。 然后大概嫌只是亲吻不够刺激,她就开始往上爬,一个女人家本不会爬树,现在不知为何有了爬树的功能。爬上去老高,胳膊环抱住树干,两腿夹住,屁股一耸一耸地做着下流的动作,伴以激情的亲吻。 就是在上面不能长时间把扶,手似乎一松,人就抱着树干“出溜”滑到地上。从那么老高快速滑下来,两瓣屁股摔成了八瓣,跌得坐骨神经都疼。 屁股的疼痛还在其次,最是前胸,因为杨树皮粗糙,用胳膊环抱着树干“出溜”下滑,大腿和前胸明显感觉火辣辣地磨出血来了。磨出血来,也许有鸦片的功用,虽然觉得疼,但疼得人上瘾。于是又手脚并用爬将上去,爬上去老高,动作一番,再“出溜”滑下来。 一会儿飘飘摇摇地下起雪来,虽然感觉爬树有点发滑似的,但不影响她的兴致和速度,冒雪工作,这后半夜,她就老是觉得不过瘾,一直重复这单调乏味的游戏。 神腿联系不上法师,满心焦躁,呼喊得嗓子都要哑了,也不见回应,摩托摸索不着,只好摸索着从沟子里爬上来,越陌度阡,飞奔出老远,最后来到一个土坑里。 要是白天看,这个土坑实在不大也不深,但在神腿的感觉里,从坑底爬上坑沿,简直如同攀登了一次珠穆朗玛峰。 攀登到峰顶,满心欢喜有成功逃脱的感觉,却每每功败垂成,只要爬到沿上,就手脚把持不住,整个身子松垮下来,人就“骨碌碌碌碌”地滚到坑底。滚到最底停下,不滚了,他就翻身爬起来,继续攀登,到了沿上,再“骨碌碌”滚下来。 不长功夫,他就变成沾了面粉的鱼,如果这种形象在白天拿来示人,绝对笑倒一片,在这时他的感觉里,却一点幽默成份没有,最大的感受就是这攀登太过辛苦。 一会儿飘飘扬扬地下起雪来,他的攀登更增加了难度,手脚发滑,抓不住地,那些雪被他践踏成了雪水,在他脚下和成稀泥,“出溜吧唧”,“出溜吧唧”地愈加辛苦,冒着雪千辛万苦爬到沿上再“骨碌碌”地滚下去,这心里别提有多懊丧了。爬到后来,他这条沾了面粉的鱼因为一场不大不小的冬雪,没下锅,先挂糊了。 黎明时分,雪渐渐下得小了,有起早赶集卖菜的,远远看到有人爬树;爬树本是常事,一个人一大早冒雪爬树即便也算常事,但爬上去干了什么,然后就像被一枪打下来似的落地,这就令人诧异,不能不过去看看。 看见有人来,法师这重复了一夜的工作终于停止,其状惨不忍睹。嘴唇破裂,肿胀得活像猪八戒,棉衣前襟全部磨碎了,胸腹部血肉模糊,裤子和绒裤从一侧看尚属完好,从前面看大腿、小腿的内侧像旗袍撕扯开叉,露着血糊糊的皮肉。 神腿比较幸运,没有受伤。到天亮时分,他终于成功登顶,爬出土坑——确切地说是泥坑,回头看看泥坑,感觉真是太窝囊了,一人深,直径不过三五米的小坑,他居然爬了一夜。看坑内好似历经千军万马践踏的痕迹,可以想象到昨夜的辛苦。 冯维光到了中午听到别人说这事,与本家的几个兄弟买了礼物前去探望。神腿元气大伤,卧床十天不知能不能歇息过来,法师浑身缠满纱布,突起的嘴脸令人恐怖,更有些可笑。 等到他们探望法师回来,家里又恢复原状了。 “到现在还是这样!”冯维光忍不住插嘴道,“再这样下去,人就毁了!” 小绿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李时,她看出李时说话的底气不足来了。再说她也清楚李时的长项不在这一方面,也许治病是高手,但是碰上这些邪异的事,李时就已经数次挠头了! “你昨晚有没有做个什么梦?”小绿问李时。 李时有点哭笑不得,哪有做梦那回事啊,自己当时是跟那个大叔胡诌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