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脸上表情并不十分分明。 宋楚兮信她,殷湛自然也从未怀疑过她什么,此刻见她的神情古怪,不免多看了两眼,最后,视线就定格在她紧紧抓在手里的一个长方形的锦盒上。 殷湛的目光微微一动,却没再主动开口讯问。 宛瑶犹豫再三,终于一咬牙,上前,将那盒子双手递给了他。 * 宋楚兮在殷黎那里滞留的时间有点长,小丫头今天玩得高兴,一直磨磨蹭蹭的不肯睡觉,宋楚兮等她睡了才回,彼时已经接近三更。 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却发现殷湛居然还在等她。 殷湛正靠坐在床柱上翻阅一本书,听了动静抬头。 宋楚兮本来正做贼一样的抬脚要往里,对上他的目光就松了口气,停直了腰板,砰的合上房门,“以为你睡了。” “怎么才回来?”殷湛问了句,也没下床。 “暖暖睡得晚,跟她玩了会儿。”宋楚兮道,径自走到屏风后,试了试浴桶里宛瑶提前留的水,觉得水温还勉强可以,也就没再麻烦,就着洗了洗。 她披了件宽袍出来。 十二月底的天,就算屋子里烧了地龙也有些冷,殷湛见她走过来,就扔了书本,伸手将她捞上床,也不客气,直接翻身覆上来。 他埋头吻她,宋楚兮倒没矫情,反手抱着他的脖子浅浅的回应。 一记缠绵悱恻的吻,两个人都有些气息混乱。 宋楚兮抬手拂开他鬓边一缕发,“你这两天身体还没好利索呢。”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殷湛道,手已经探到散开的衣袍里面。 宋楚兮倒抽一口气。 他就有点故意逗她似,低头啄了下她的鼻尖,“大婚那天还差点流程呢,今天不该补上么?” 宋楚兮跟他,大抵是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 有些事,她不是很上心,但同样也不过分矫情。 看他真的没事,索性便就没再纠结什么。 外面天寒地冻,屋子里满室生香。 而这一刻,东城门处,两方人马对峙,兵器雪亮,血已经泼洒了一地。 城楼之上,有人穿一身灰色的宽袍,北风猎猎,卷起他的袖口,于夜色中洒下一道凄冷的寒色。 守城的将领颈边已经见血,他反手握剑,压在那人颈边。 那人为了躲避,身子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向后微微仰着,面无血色,明明也是尸体堆了一路摸滚打爬走出来的人,这一刻,眼睛里却有明显的惊惧之人。 背后那人面上掩了寒铁面具,看不到表情神色,可是方才,他孤身冲破数百人的拦阻飞身跃上城楼,手起刀落,将这上面百余名的守城的士兵一手屠戮。 这一刻,脚下尸横遍地,血水正从台阶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滚落。 城外较远的地方,有喊杀声。 那是护送即墨勋出行的亲兵正在和朝廷前来拦截他们的军队交战,而紧闭的城门之内,三百多士兵死守在城门前,拦截了即墨勋一行预备出城的车马。 “我皇陛下好心款待彭泽太子入朝做客,你们却好赖不分,随意屠戮城门守卫,尊使大人就不觉得心虚理亏吗?”那守城官努力的镇定心神,虽然竭力的控制,出口的语气还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逆光本就是个哑巴,他虽能用腹语与人交流,但显然—— 这人还不配让他浪费力气。 他不说话,也不再杀人,站在高处的身影就如是一柄已然出鞘的最锋利的剑,剑锋突起,带着让人胆寒敬畏的杀气。 下面的马车里,彭泽的太子妃惴惴不安,苍白着一张脸,忍不住的往即墨勋身边靠了靠,“殿下,北狄皇帝居然在这里设了埋伏,他应该是早有准备在防着我们的,我们——真的能从这京城里走出去吗?” 即墨勋没有那样的好脾气,此时黑着脸,满面的煞气。 他也没回头看太子妃,只就冷蔑的一勾唇角,“那就要看殷绍他有没有这个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