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等了不多一会儿,驸马出来了,一行人就先上车离开了。 其间淮南郡主就一直躲在暗处听着,用力绞着手里帕子,一语不发。 她的婢女义愤填膺,又怕站出来和安寿公主正常反而会叫主子更失面子,就只能是咬牙忍了,用力的握着她的手臂安抚。 宫门前的马车陆续离去,又过了有一炷香的工夫,南康公主才匆匆自宫里出来。 “郡主,公主出来了。”婢女提醒了一句。 淮南郡主抬起头来,赶紧迎上去两步,“母亲!” 南康公主出来的时候,还以为她们已经上了马车去等了,正要往那边走,闻言就猛地刹住了脚步。 “这大冷的天的,怎么不先去马车上。”她握了握女儿冻的冰凉的手。 淮南公主是被她保护的太好了,还是头次经受这样的屈辱,红着眼眶,直接就扑到她怀里抱住了她,“母亲。” 南康公主不明所以,抬手揽住她的背部轻拍了两下,同时朝那婢女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那婢女的话,即将冲口而出,但再转念一想南康公主的处境也不是太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遂也就闭了嘴,只敷衍道:“就是——刚刚在旁边听了几句闲话,郡主气不过。” 安寿公主到底也是皇帝的亲女儿,说出来,南康公主一定会替女儿撑腰,可是皇帝正不痛快呢,再闹上了话,对谁都不好。 南康公主的脸色沉了沉,可是众口悠悠,她也的确是无能为力,虽然心疼女儿,也只能是安慰着,扶着她上了马车,一起回府。 * 驿馆。 端木岐匆匆带着宋楚兮回去,将她安置在床上,又让舜瑜赶紧去煎药,太医则是会被安排在了别的得地方等候传唤。 宋楚兮昏睡过去之后,就一直再没有醒,就算被从宫里带出来,又一路的颠簸,都好像一点也不曾察觉。 这整个晚上,她的整个睡梦里,一直都有一个场景在不住的回放。 梦里好多人在追她,她看不到那些人的脸,只能听到他们强劲有力的马蹄声,和随时擦过耳畔掠过的冷箭破空声。跋涉在冰天雪地里,她就只顾着往前奔命,突然之间却是一条奔涌的大江横亘眼前,挡住了去路。千钧一发,身后有箭雨齐发,身边突然扑过来,将她撞入水中。 冰冷激荡的江水瞬时将两人的身影吞没,漫过眼前,寒意冻结了全身的血脉。 她努力的挣扎着踢水,好不容易适应了眼前的环境,那只一直扣住她手腕的温暖宽厚的手掌却突然松开了。 水底下视物不便,她的心里有了一瞬间的落空,仓促中艰难的回头,却见他的身体被翻卷的江流漩涡卷着,直直的往冰冷又黑暗的江底沉了下去。 那一瞬间,她的整个人浸在冷水里,已经被冻的浑身僵硬,却未有眼眶发热,胸口处有一股热血奔涌。 于是她用了所有的力气游向他,捉住他冰冷的指尖。 他是手指僵硬,费力的想要甩开她,她却不敢放手,扯着他的指尖扑过去,用了所有的力气抱住他,试图托住他不住下坠的身体。 那水底下又冷又黑,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惧,她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通水性,可是不敢想象,如果要将他冰冷埋葬这江底的情景会有多可怕。 冷水冻结了血液,冻结了思维,冻结了所有的一切,从四面八方灌过来,身体没有知觉,只能随着那奔涌不定的江流浮浮沉沉,使不上力气,也找不到出口。 这梦里的一切,太真实,真实到此刻宋楚兮明明发着高烧,身体滚烫,她也也只觉得一颗心冷的缩成了一团。那种被冷水包围的感觉太鲜明,太可怕了。 大床上,她一直抓着压在胸口的被子瑟瑟的抖,口中还是念念有词的重复着那几个含糊不清的字。 端木岐眉头深锁,站在她的床前,从一开始就没敢放太医进来。 “这都又加了一床被子了,小姐怎么还在发抖?”舜瑛忧心忡忡的说道,扭头去问端木岐。 端木岐的一张脸上,鲜见的没什么表情,只一直静默不语的盯着宋楚兮,半晌不置一词。 又过了一会儿,舜瑜才急匆匆的把煎好的汤药端进来,“少主,药煎好了。” “拿来!”端木岐这才终于有了反应,反顺手接过舜瑜手里的药碗,弯身坐到床边,另一只手将宋楚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