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个拿的主意,安氏那时候已经不肯搭理庶房的事了,凭周侯爷选了谁,她都不反对。 而周侯爷早就想定了,特意给他挑了个性格软弱没主见的妻子,如此才方便苏姨娘拿捏,他年纪小时城府太浅,虽然尽力隐藏了心事,但终究还是漏出一些,让周侯爷看出他不肯和苏姨娘拧成一股绳,所以另辟蹊径,从他妻子下了手。 周连恭恨极了。 但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苏姨娘不足为虑,但他无力对抗自己的父亲,只要在永宁侯府的范围之内,他就翻不出周侯爷的五指山,可叫他就此认命,和苏姨娘站到一边,他宁死也不愿意。 其实要说苏姨娘真的对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周连恭也说不上来,除了刚丧母那一段时间,苏姨娘很热切地想以他母亲自居,让他很不舒服之外,他们似乎没有发生过别的不快了,而苏姨娘后来察觉出他的憋火之后,也识相地不再那么逼着他了,但他就是还不喜欢苏姨娘,就是不愿意把自己和她归到同一房去——明明他生母在世的时候,他对这个小姨并没有什么反感的。 ——大概他就是不喜欢她那么快地就试图要取代他生母的位置,而之后周侯爷始终不放弃的推波助澜,更激出了他的逆反心理罢。 哦,对了,其中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他发现他的妹妹被养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在这件事上,周连恭有疏忽,也有无奈,疏忽是他多年自顾不暇,对妹妹的关心不足,无奈则是即便他想关心,作为男丁,他也无法干预到妹妹的教养。 总之这一切导致出周连恭最后的想法是,虽然生在锦绣窝里,然而也是荆棘丛中,他想活出自己希望的人生,只有同平常百姓家的子弟一样,努力读书上进,有朝一日博个外放,离开这让人窒息的家。 为了这个愿望,足有七八年的时间里,他过着如同苦行僧一样的生活,他不放纵自己有任何多余的享乐,甚而连妻子都冷落,这一方面是因为他看着郑氏同苏姨娘亲近就有气,偏偏又不能明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心底有个隐秘的恐惧,他怕他假如有了子女,周侯爷会让苏姨娘插手养育。 假如这一幕发生,那他这么多年来的作为又还有什么意义?他是同苏姨娘保持了距离,可他的妻子,他的孩子,统统被拉拢过去了。 与这可怕的景象相比,他宁可憋着自己,连丫头都不碰。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赶在而立之前,他熬出了头。 ** 外任的文书下来,周连恭带着妻子离开侯府的时候,就拿定了主意要把她重新打造,按着自己的心意从头教出个样子来。 虽然郑氏的年纪已经偏大,性格更早已定型,不是学习的好时机了,但周连恭并不放在心上,他跟郑氏相处少,但自己的妻子是个什么性子他还是留神拿准了的,她缺的就是一根主心骨,以苏姨娘那么粗劣的手段都能把她哄住,他难道会扳不回来? 就算教不出十成,七八成总没什么问题。 周连恭在家受掣肘多年,憋了一肚子说不出的火气,几乎是前脚出府门,他后脚就想去拎着郑氏的耳朵把真相全部倾泻给她了。 只是路上人多耳杂,他不得不又憋了一段时间,直到晚上投宿驿站,他吩咐了一番车马安置,简单用了晚膳,洗漱过后,立刻把要服侍郑氏上床安歇的银柳赶了出去。 郑氏见他动作,僵在床边不敢动了,她太久没有在夜晚时和丈夫共处一室了,紧张地抖着声音道:“爷,旁边还有一间空房,我让人收拾过铺设好了。” 周连恭知道这妻子如今怕他怕得厉害,原来打算好好和她说话的,结果让她一开口就弄得心情差起来,凉凉道:“你这是撵我?我为什么要去隔壁住?” “我不是这个意思——”郑氏见他脸色不好,更紧张了,也有点糊涂,他们不在一处住很久了,以前不都是这样吗?虽然她这回跟出来想得个孩子,可现在在孝期内,做不了什么,那又有什么必要住一起呢?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