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得招惹他几下才肯善罢甘休?”赵氏剜了幼老爷一眼,回头又见到弯着眼睛幸灾乐祸的幼清,轻轻地捏住他的脸,“还有你。一天到晚不照顾你爹挨几顿骂,是不是就浑身不舒服?” 幼清咕哝道:“这得怪爹爹太烦人。” 赵氏失笑,给他揉了几下额头,“就属你最会倒打一耙。” 幼老爷倒是大人有大量,不跟幼清一般计较。赵氏那边轻声慢语地哄着幼清,他便找来归元寺里管事的和尚,表明自己有意出资修缮庙宇,想要为幼枝与幼清积善求福。 那管事的和尚犹豫道:“修缮归元寺恐怕需要耗费不少银两。” 幼老爷搓了搓手指,嘿嘿一笑,“我们家穷得只剩下钱了。” 出手这般阔绰,幼老爷从“施主”摇身一变,成为和尚口中的“幼大善人”。他又提及幼清的身体不适,管事的和尚提议道:“寺中尚有几间闲置的客房,幼大善人若不嫌弃,可以带令郎过去稍作休息。” 幼老爷一口应下。他兴高采烈地往回走,打算带幼清和夫人去客房里睡一觉,结果冷不丁地就听见有人开口道:“岳丈。” 语气很淡很淡,又没有什么起伏。 幼老爷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贤婿。” 饶是幼老爷暗地里添油加醋地给幼清说了不少薛白的不是,他回回见到薛白,都不由得感慨当真是天人之姿。只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位王爷既无心朝政,生性又淡漠到了极致,好似生来就六根清净,无欲无求。 他们的幼清是要人宠着的,这薛白看起来就不是会疼人的样子,无论是幼老爷还是赵氏,都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得和离! 幼老爷状若无事地问道:“贤婿怎么在这里?” 薛白平静地说:“山中清净,便来此处暂住几日。” “这山上也不热,适合避暑。”幼老爷随口附和道。过了一会儿,他又含蓄地说:“贤婿不用管我,我只是来这山上逛一逛而已,既然你图清净,那么我也就不打扰你了。” 薛白却说:“无妨。” “方才看见清清与岳母在正殿,本王与岳丈一同前去。” “……” 幼老爷不好拒绝,只能言不由衷道:“夫人和清清看见你,肯定很高兴。” 幼清会不会开心,他不知道,幼老爷只知道自己的夫人见到薛白是决计高兴不起来,至于这火会发到谁身上,幼老爷光是想一想就心里犯嘀咕。 这倒霉催的。 果不其然,赵氏见到返回的幼老爷先是询问他:“大师怎么说?”而后又看见长身鹤立的薛白,稍作停顿,轻飘飘的眼神从幼老爷的身上一扫而过,赵氏若无其事地开口道:“巧了,原来王爷也在归元寺。” 薛白微微颔首,垂眸望向捧着脸的幼清。 王爷? 幼清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你就是……” 赵氏拍了幼清一下,笑道:“王爷都来了,你还坐这里像什么话?” 幼老爷连忙接口道:“我说清清不舒服,庙里的和尚让他先到厢房里休息。” 薛白问幼清:“怎么了?” 幼清刚要张口,赵氏又拍了他一下,幼清奇怪地回过头去看,赵氏面不改色地说:“山上风大,他穿得又单薄,应当是着了凉。” 幼清说:“我只是上山的路太……” 幼老爷也帮腔道:“从小就喜欢磨人。三天两头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痒,不肯给人个清静,比谁都烦人。” 幼清瞄一下赵氏,再看一眼幼老爷,闷闷不乐地鼓起脸。 他们就是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