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得舒心,一是受户口所限,二也是少有那么有雄心壮志的人。 可是偏偏时代就是这样的时代,上千万知识青年就这么响应号召下了乡。环境变换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的,一开始可能还会觉得农村风光好啊,看着有山有水的多带劲,可是不用几天,从大田里回来,从没干过农活的知青们看着薅草薅得红通通,还带着血痕的手,哪怕是个大小伙子,都有想哭的心了,何况那些娇滴滴的女孩子? 时间久了,干各种农活干习惯了,却又想家,尤其是那些来自远方,外省或是北京、上海这样大城市的知青们,渴盼回家的心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之前工农兵大学的事儿,让不少人看到了回家的希望,可是那个名额有限,就像他们二生产队,知青有个六七十号,可名额只有一个,有啥法子?竞争呗!上回送是让知青点的知青们自己投票,得票最多的那个被送去上了工农兵大学,这回呢,张队长一早就说了,既然你们都是有知识的,那就考个试吧,成绩最好的去念书,不管是谁走了,都是凭的实力,别到时候留下的又报怨这个报怨那个。 有心回城的,这会儿都憋着一股劲呢,可没想到突然之间,就有这么一个啥也不是,平时只知道打混磨嘴皮子的人先回了城,这让那些卯着一股劲的人心里头怎么想? 李留弟进院的时候,就听到孙燕在冷哼:“要我说啊,要早知道这么容易,那大家伙就都去撞车不就结了?撞伤了腿就回城,慢慢养伤呗,一月是它,一年也是它,等养好了也就顺利留城了,哪还用在这受那罪啊!?” 一旁或站或坐的女知青倒有不少应和的,只有从屋里出来的徐梅,手里还拿着本旧课本,好像根本就没听到孙燕说什么似的。 徐梅不应,孙燕就偏偏问她:“徐梅,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抬起头,徐梅扫了眼孙燕,淡淡道:“你怎么知道撞上去就正好是撞到腿呢?万一撞到脑袋怎么办?” 只这么两问,孙燕立刻卡壳,旁边的女知青也哈哈大笑:“可不是,这要是正好撞到脑袋可就是烧成灰送回去了!再有个万一,撞是撞到腿了,可是这腿却是治不好截肢了,那可不就成了瘫美人了……” “陈美丽,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孙燕气得直骂,扯着陈美丽就胳肢,两人闹成一团,旁边的女知青都笑着看热闹,没谁拦着。 徐梅却是看到了李留弟,忙笑着招手:“昨天你也过来了,是不是有事啊?” 李留弟接过徐梅递过来的点心,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蛋糕盒子看。 那上面有小小的黄色花朵,一簇簇的,还有一只老母鸡,身下一溜的胖鸡蛋,还有“桂花蛋糕”四个字。 看她盯着看,徐梅就笑了,指着上面的字告诉她:“桂花蛋糕,我妈中秋时从上海寄过来的,你吃吃看,很好吃的。” 知青点的知青们也不是那么容易收到城里寄来的东西,大概也就是逢年过节,或是信或是些吃的。 一般来说都是分给知青点的朋友吃,也有藏着掖着怕人偷拿的,徐梅就是大方的那种,哪怕是李留弟这样的小孩,她也舍得拿给她吃这么珍贵的点心。 李留弟心想上辈子她怕挨白玉凤的打不敢来找徐梅真是最大的错,明明这是个对她这么好的姐姐,怎么就是不敢亲近呢? 心里这么想,她一眨眼睛,眼泪就掉了下来。 徐梅倒吓了一跳,忙安慰她,又哄她吃点心,李留弟咬了小小的一口,那股浓香让她连眼泪都忘了抹。 真是香,和糖不一样,软软的,应该也是像奶糖一样有很多奶吧?香香的,还有股花香,大概就是桂花香吧?虽说东北没桂花,可都说桂花香,要不大娘也不会叫王桂花了。 一块蛋糕,她吃了足有五分钟,徐梅就在旁边看着,一点都没有不耐烦,还笑:“看你吃东西真开心,总让觉得这东西特别好吃。” “好吃啊!真的特好吃……”李留弟噎了下,忙哽着脖子说。 徐梅就笑得更开心,还拿水给她喝,没说这孩子吃东西时总像是在吃最后一口食物似的,不管是桂花蛋糕,还是黑面馒头,都吃得格外珍惜,就因为她那种“吃完就没有了,一定得好好吃”的表情,她才会喜欢看她吃东西。 喝了口水,李留弟吸了吸鼻子,才带着点怯意地求道:“徐梅姐,你能教我认字吗?我、我会好好学的!真的……” 徐梅失笑:“怎么忽然想认字了呢?你妈还是不送你去学校?” 李留弟点头,小声嘀咕:“要钱的……徐梅姐,我真的特别想认字,想像你一样有学问。” “认字好啊,现在是新社会,怎么能像旧社会一样,不认自己的名字被地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