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冰在树上,给莫颜传递信号,主仆二人默不作声,耐心等待。 约莫有一刻钟,传来车驾声,有人赶着牛车,接近二人的方向。 “哇哇哇……” 山村里的夜寂静,只有几声虫鸣,小娃的哭声,引附近人家的狗跟着吠了起来。 “大哥,今儿这娃壮实,说不定能卖好价钱。” 莫颜心下好奇,这声音明明是颍川附近的口音,她在爷奶那住那么久,根本不陌生! “是啊,壮实,听说生下来就是个八斤的大胖小子呢!” 另一人回道,“咱们和王婆子说说,好处不能被她一个人占了!” 王婆子是小有名气的中人,坑蒙拐骗,后来干了人贩子的买卖,成本小,收益大。 买卖小婴儿,根本不需调教,也无后顾之忧。 大户人家生不出来男娃的多的是,总得有人继承香火,找族里的人过继,小娃有亲生爹娘,是养不熟的。 将来小娃长大成人,能不能孝顺还难说,不如买个没有爹娘和族人牵绊的男娃,以后省心。 有需求就有市场,王婆子看准了这门生意,专门召集人手。 众人四处作案,远离聊城,这样可确保安全,最好是打一枪换个地方。 能买男娃的人家都不差钱,那些病弱的,对方看不上,王婆子让众人必须找壮实的下手。 “就为这个小子,咱们可是费了大力气。” 之前说话的男子用袖口擦汗,二人声音不大,莫颜却能听个清楚明白。 “来回去颍川的路费,吃喝,去茶馆打听,都要银子,王婆子就给那三瓜两枣的,怎么够用?咱们兄弟出远门一个月,就干了一票儿,还没和家里的媳妇温存呢。” 其中一人低声叫骂几句,王婆子一个男胎能卖百两银子的高价,每次都诉苦说自己承担多大的风险,然后借此机会,克扣兄弟俩银子,最多用三五两银子,就把他们打发了。 “兄弟,咱们必须多要点银子,这次是担风险,说不定要掉脑袋的差事。” 说话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对方抖了抖,犹豫道,“大哥,咱们出来混没打听清楚,可既然偷了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总不好给人家送回去。” 他们偷窃的颍川一户商家的嫡孙,刚满月,等兄弟俩要离开时,发现城门张贴高价悬赏的布告,二人这才知道惹上了硬茬。 “大哥,咱们都离了颍川,不会有事吧?当初就应该抱着小娃去领悬赏,拿的银子比王婆子给的多太多了!” “你知道个屁,去领赏等于自投罗网,下半辈子,就等着吃牢饭到底吧!” 前面驾车的男人瓮声瓮气,叹息几声,“你知道这娃是谁家的?” “大哥,我又不认得字,城门上张贴的看不明白。” 那画像恍惚看着有点他的样子,或许两个人偷小娃,被人发现了,要不是他们机灵,先一步出城,说不定引来大麻烦。 “唉,这户人家不过是普通商户,可小娃的娘亲了不得,是莫家人。” 赶车的男子回头,月光下,他的脖颈有一道狰狞的刀口,如一条攀爬的蜈蚣。 莫颜听到莫家人,联想到二人所说的商户人家,她翻了个白眼,真是无巧不成书,人贩子胆大包天,竟然偷到自家人身上了! “莫非是莫相的家人?”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