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 老大爷弯腰把掉在地上的蒲扇捞回手里,动作灵活得像只猴儿一样,然后就气呼呼地追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扇乱了老道士头顶上的发髻,“大小姐的事怎么能算是生意?你丫钻钱眼里了,一点都不靠谱!” ——“所以大小姐有什么需要,还是跟我说说吧,我最靠谱了,不仅分文不取,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老大爷拍了拍胸脯,朝沈奶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豁牙。 “大小姐你别信他,便宜没好货的,他前几天才干砸了一桩生意呢!”发髻被打乱的老道士白发披散,脸臭臭地反驳道。 “……你丫才便宜没好货呢,都说了那是因为我没把那事儿放心上,才会一时失手的,一旦我认真起来,能顶三个你!更不要是说为大小姐解决问题了,我百分之二百用心,能顶六个你!” “……”沈岳眼尖地看到自家奶奶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就这样,老大爷和老道士互相拆台,各种抬杠,好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他们三老一少才终于来到了装潢古典大气上档次的贵客接待室,围桌坐下,上水沏茶,开始好好谈话了。 不过在沈岳看来,什么好好谈话啊,分明就是三个老顽童凑作一堆,你一言我一语,唧唧喳喳、嘿嘿哈哈……他这个小辈根本插不进嘴,只能闷坐在一边,默默地给这三个加起来接近三百岁的老顽童沏茶续水。 好在沈岳提取信息归纳总结的能力强悍,硬是从他们仨的唧喳嘿哈中弄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如奶奶之前所说,她的老爹曾在乱世里发过大财,显赫一方,所以她也曾经是位大家小姐,锦衣玉食、仆从如云。 而眼前的这两位,就是她年少时的仆从之二,沈十七和沈十九。 在战乱波及沈家之前,他们一群同龄人玩在一起,名义上有主仆之分,实际上就是发小,感情当然非比寻常。 所以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这俩老爷子还管沈奶奶叫大小姐呢,沈岳听着略有些别扭,可他们仨是一点都不觉得,说起话来也没有一点生分的感觉。 “大小姐的烦恼就是我的烦恼,我怎可能不尽心尽力?放心吧大小姐,我已经跟那四个老朋友打好招呼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到时候他们会过来跟我一起为你的乖孙庆祝生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待遇呵,由我们五大掌教共同出手保驾!” 说到这里,老道士略显得意地昂起了头—— 话说当今世上,已经没几个人知道他原名沈十九了,毫不夸张地讲,就是国家领导人、高官巨富们来了,也会尊称他一声元白真人——上清太玄宫的当代掌教,那名望还真不是吹出来的,沈岳不是在电视上看过这老道士露脸么?事实上,富豪圈子里也传扬着他的名号,经常有人请他为豪宅布置风水大阵,据沈岳所知,元白真人的“设计费”动辄七八位数呢,就是不知道捉鬼这活计要价多少了。 说真的,在此之前,沈岳全没想到他亲爱的奶奶居然会是这位掌教真人年少时侍奉过的“大小姐”。 而且说来也是巧,自从沈奶奶跟这些发小仆从在战乱年代失散后,五六十年都没联系了。直到前段时间,沈奶奶“旅游”至上清太玄宫,花了一大笔“身外之物”来购买法器,引得元白真人亲自接待,他们才愕然相认。 然后奶奶就把她乖孙“三十岁大限”的事告诉了元白真人,请他帮忙想想办法。 元白真人自是拍胸脯应下了这件事,却是不知为何,一点儿口风也没透给他的师兄——道号元中的沈十七。直到今天,沈奶奶带着沈岳找上门来,他们三个发小才算是开诚布公了。 “你早该把这事儿告诉我的!”知道大概情况之后,元中老大爷愤愤不平,嘟嘟囔囔地说:“居然告诉那四个外人,也不告诉我,真是岂有此理……” “哼,这事儿有我们五大掌教出手,哪轮得到你个无名小卒插手?”元白真人继续昂着头,作傲然状。 沈岳哑然一笑,觉得元白真人这表现有点假,不像是真的看不起他师兄,倒像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不愿元中搀和这事。 至于“五大掌教”这个说法,沈岳也是听说过的,就是全国知名五大景点的“经营者”嘛。这样想来,他们每个人的出场费应该都差不多,加在一起的话,普通人倾八尽辈子的家产也请不动他们共同出手吧,难怪要说“待遇不一般”了……好在沈总他不差钱啊! “真是太感谢您了,元白爷爷。实话说,跟您我是不见外的,但是既然还要劳烦另外四位掌教一起出手,又怎好让您欠他们人情呢?” 这时候,沈岳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立即非常诚恳地致谢,并握住元白真人的手,把刚刚写好的支票塞了过去。 老道士眼睛一亮,抬手一看支票上的数字,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开心地说:“大小姐的乖孙真是有出息啊,我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