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氏脸色渐渐阴沉下去。 杜晓瑜笑嘻嘻地喊:“大姑姑。” 这声是接着丁秀兰那句话来的,但凡脑子转得快的都能反应过来。 这就跟你骂人是畜生人家反过来叫你一声爷爷是一样的道理。 杜晓瑜不怒,脸上也不露出委屈可怜的神情来,不仅没让丁秀兰感受到身为主子随意教训下人的优越感,还让她觉得自己一只铁拳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分外不解气。 还有,自己刚骂她贱婢,她就反过来叫自己一声大姑姑,岂不是暗骂自己也下贱?这口气实在是堵得慌。 丁秀兰脸都气绿了,指着杜晓瑜,“我是你哪门子的大姑姑,一个被人贩子卖到白头村来的贱丫头而已,你别以为攀上我们丁家就是小姐了,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那蠢样儿,我呸!” “大姑姑,你怎么能这么说晓瑜妹子?”廉氏满脸愤懑。 杜晓瑜轻轻拉了拉廉氏的衣袖,冲着厨房门外的傅凉枭使了个眼色。 傅凉枭会意,很快走过去端了一盆洗肉的水轻轻倒在地上。 丁秀兰那一下磕得不轻,脑袋上的包越来越疼,骂了这一通她也算出了气了,踉踉跄跄就朝着厨屋外走去打算问丁里正要点红花油来擦一擦,谁知才跨出门槛就脚下打滑摔了个狗啃泥,这次摔到了鼻子,顷刻流出两管鼻血来。 丁秀兰疼得哇哇大叫,很快把丁里正和胡氏给惊了过来。 杜晓瑜快速把双手伸进刚焯水捞了肉的盆子里,尽量把浮沫都沾在手上,然后第一时间去把丁秀兰给扶起来,一边帮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自责地说道:“大姑姑,您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哪能随便来厨房这种下人待的地方,您瞧,这地上都是油渍,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倒的,还是去堂屋里坐坐吧,饭菜很快就好了。” 丁秀兰捂着鼻子低头一看,见杜晓瑜手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直把自己的新衣裳给弄得脏兮兮的,丁秀兰的尖叫声更大了,“你给我滚开,别碰我!” 刚赶到的丁里正阴着脸道:“大姐,小鱼儿也是一片好心扶你起来,你冲她发什么火?” 丁秀兰的眼刀子飞到丁里正脸上,“一片好心?这贱丫头往地上泼油水,分明是想害我,你哪里见着她一片好心了?” 丁里正拧着眉头,“小鱼儿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你?” 丁秀兰指着地上的油水,“你要是不信就自己看。” 廉氏忙站出来道:“爹,刚才晓瑜妹子一直在厨屋里,见到大姑姑摔倒才出来扶的,我都不曾见到她泼油水。” 这是变相证明丁秀兰污蔑杜晓瑜。 丁秀兰狠狠一眼剜过去,廉氏马上闭了嘴。 杜晓瑜什么脾性,丁里正再清楚不过,纵使丁秀兰是他大姐,他也不可能因着这层血缘关系就怀疑杜晓瑜,只不过遇到丁秀兰这样胡搅蛮缠的人,实在是有理说不清。 当事人杜晓瑜倒是淡定,随意地笑了笑,说道:“大姑姑远来是客,我记得娘刚才已经把你们请到堂屋里坐了,怎么才一会的工夫你就来了厨房,莫非是我去把你绑来,再往地上泼油水想害你?还是说,大姑姑这个大户人家的太太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被厨屋里的香味给勾过来了?” 从丁秀兰阻止她倒“肉汤”这一举动,杜晓瑜就看出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小家子气,只有乡下人才会舍不得焯水,丁秀兰既然是嫁到了县城,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除非丁秀兰只是表面上风光,实际上在夫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打肿脸充胖子的人,杜晓瑜穿越前见多了。 丁秀兰一听那句“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脸色马上变得僵硬难看。 她和两个女儿的确是很长时间都没吃过好东西了,其实她男人也并非没良心,时不时的也会给她银钱,只是那些银钱都被她用来给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