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儿。” 这件事情如今可谓她的心头刺,莫五这个细作被她挖出来不容易,原本想要出其不意将他抓捕,不料莫五竟然机警至此,只是见她手下几个换了崇武水军军服的锦衣卫就起了疑心,匆忙逃跑。但即便如此,她这一路从崇武追到惠安,半分喘息也没有给对方,到底情报是如何在他仓皇逃命的途中被安全送出去的,着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莫五地下有知,这时候,一定是在嘲笑我吧,常樱自嘲地想。 薛怀安也觉得事情十分不寻常,压低声音,问:“难不成崇武水军还有其他细作?” 常樱摇摇头,斟酌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还是和薛怀安探讨一下,道:“虽然不该和你多说,可是我想,也许你熟悉惠安,能帮得上忙。根据清国传回的消息,就是莫五把情报递出的,至于递出了什么,我们在那里的人无从得知,但是,据推测,清国收到的情报应该有什么问题,比如,只得到了一半的或者是错误的情报。如若真是如此,那么还有很重要的东西仍然在这里。” 薛怀安明白以自己的身份,很多事情不能去问,但又想多少帮一点儿常樱,便问:“那么,现在常大人准备怎么做?卑职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我如今只想到一个笨办法,就是让手下沿着从崇武到惠安莫五逃亡的这一条路,把所有他经过的地方仔细巡查,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我在想,也许,莫五在逃亡的路上把带出来的情报藏在了什么地方,比如一个途经的树洞之类,然后刻上只有他们的人才能认出的记号,这样情报才被取走的。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月余,说起来简单实则却太难查。” 薛怀安听了不自觉地摇摇头,说:“如果卑职是莫五,应该不会这么干。” 常樱秀目一亮,脱口问:“你怎么想?” “假使我是莫五,且不说在路上被常大人追赶的时候很难有工夫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匿情报,只要想一想从崇武到这里这么长的路程,让另一个清国细作找到这个记号就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而且,从崇武到惠安仅大路就有三条,山野小路则更不用说了。我怎么知道我的同伙能正确判断哪一条路是我的逃亡路线?除非我的同伙就混在常大人的队伍里。” 常樱略微一想,道:“这不可能,我的人不可能有问题。” 薛怀安见常樱说这话的时候,眉宇间有一股难以言表的笃定与信任,不同于有时候她因为过于执着于自己的意念而于神色间染上的断然之色,此时的她,眉目舒展,坚定而不执拗,在嘈杂的茶楼里,凝然如玉,不为外物所动,倒叫人忽生出几分好感来。 “大人部下得大人如此信任,真是做部下之幸。”薛怀安由衷地赞道,“那么,既然没有内应,莫五这样老到的细作,一定不会首先选择把重要的情报以大人说的方法传递出去,除非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才会走这样的下下策。” 常樱点点头,说:“我就是想不出来除了这下下策他还能如何。” 薛怀安道:“一般来说,下下策总是最后关头不得已才用,对莫五来说,最后关头就该是在馨慧女学的时候,大人派人去那里检查了吗?” “这是自然,你不知道我行事的规矩,当时莫五的事情一结束,我的人就已经仔细检查过他在女学所经、所处各处,以防有任何不宜外泄的东西不慎泄露。这次我们回来,我第一步还是派人检查那里去了,估计一会儿我们回百户所,派去的人便能回报。但我的人向来细致,不大会遗漏可疑之处,如若当时没有发现什么,现在也很难再发现什么。” 常樱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薛怀安,道:“说起来,和那时候相比,倒是有一个接触过莫五的人消失不见了。” 常樱神色一动,问:“谁?” “就是那个被扣作人质的女孩儿,叫杜小月,她前天傍晚死于谋杀。” 明 薛怀安和常樱互看着对方,一时间都没有再说什么,这个发现对于二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冲击,迫使他们快速地去重新整理手中已经掌握的所有线索。 缄默之中,邻座两个茶客的谈笑显得格外清晰。 其中一个说:“现在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你看看现在这些罪案,一件比一件邪乎。” “可不是,我看都是因为那些种地的不去种地了,跑到城里来做佣工,才会这么乱。你想想,那些男人把老婆扔在家里,一年到头几十个大男人挤在一起,还能不出事?你瞧瞧最近采花大盗那案子闹的,我看没准儿和这些佣工就有关系。” “有理。不过,现在这人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你说早些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