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安不说话,臭着脸,用手比了大大的“不可以”三个字,拽着初荷下山去了。 笨 一路上初荷一直试图打听案子的事情,可是薛怀安却打定了主意不说,一来二去两人闹得僵了,一路无语回了家。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两人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少年,那少年东方面孔,却穿着西洋人的长靴、紧身裤和白色蕾丝衬衫加暗红色天鹅绒外套,只是衣物都有些陈旧了,白衬衣变成洗不出来的灰白色,天鹅绒外套在肘部已经磨光了绒毛,黑靴子也有点儿褪色,外加身边地上还放着一只破破烂烂的巨大旅行皮囊。 少年站在夕阳最后一缕余晖之中,四周是越来越浓的夜色,整个人却好像发着光一样,一时之间,让人觉得并非黑夜在将他的世界逐渐吞噬,而是他在用自己的光一点儿一点儿地驱赶着黑暗。 薛怀安定了一下神,才能明白这样犹如幻觉的景象不过是因为那少年实在长得太美了。他暗自舒了口气,想:我就说嘛,这种超自然现象是不存在的。 少年也看见了薛怀安,脸上露出极度喜悦的神情,几步跑上来,热切地以外国腔问:“你是壮士,是吗?” 薛怀安一愣,不大明白这么个绝色少年为什么要叫自己“壮士”。 “是吧,是吧,我可找到你了。”少年雀跃地说,漂亮的眼睛里闪着光。 薛怀安听着他的口音,觉得他汉话说得很是生硬,根本就是洋人的口音,恍然大悟,这东方面孔的少年一定是在外国长大的,所以对汉语词汇的用法掌握很不精确,他所谓的“壮士”,大约就是想表达“大侠”啊,“好人”啊这样的意思,再看他一身破败的样子,莫不是遇到诸如抢劫什么的倒霉事情,因而来寻求帮助的? 想明白这一层,他和气地点点头,笑眯眯地说:“不要叫我壮士,这个不敢当,在下从小到大没有壮过。愿意的话,称我一声大侠倒是可以的,小兄弟,有什么要大侠哥哥帮忙吗?” 少年听了一脸失望,用他的外国腔难过地说:“不对吗,不是?不是壮士?” 薛怀安耐心地说:“不是我不是壮士,是我觉得我不是壮士,所以,我说我不是壮士,但实际上你可以认为我等同于壮士。” 有着绝美东方面孔的少年彻底被搞晕了,骤然露出极度绝望的神情,一把拉住薛怀安说:“壮士,壮士在哪里?不是说,住在这里吗?他,原来的,房东,说,他留下的,地址是,这里。” 话说到最后,少年已经急得汉话都讲不连贯了,薛怀安看着着急,心说:没想到原来还有比不会说话的哑巴更难沟通的人啊,这少年长得这么伶俐,怎么这么难讲道理呢。 初荷在一旁看着觉得好笑,一拉薛怀安,用手语说道:“花儿哥哥,你问问他要找的壮士叫什么名字吧,他都抓狂了。” “嗯,小兄弟,你要找的壮士叫什么名字?大侠哥哥我是锦衣卫,也许能帮你找到。” “就,叫,壮,士,啊。”少年哭丧着脸,一字一顿地说。 初荷心思灵,一下子反应过来,对薛怀安比着手势:“‘壮士’大概是个人的名字。” 薛怀安恍然大悟道:“啊,你是找姓‘壮’名‘士’的人?” 少年汉话不灵光,一下子没有听得太懂,迷茫地眨眨眼看着薛怀安,绝美的脸上便添了一份趣致的神情。 初荷想起这少年汉话发音不准确,大约是发错了音,哪有姓“壮”的,忙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和炭笔,写了一个“张”字,递到薛怀安眼前。 薛怀安见了明白过来,又慢慢地说:“小兄弟,你看我的口型,你,是,不,是,找,一,个,姓,张,的,人?” 那少年又眨了眨眼睛,终于有点儿明白过来,也顾不上礼貌,一把拿过初荷的炭笔,写下johan shyer这个英文名字,问:“是你吗?” 薛怀安看着这个名字,眼睛里升起回忆的雾霭,恍然想起很久以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