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栗不明所以,老老实实的跪在祖宗排位前,他想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沈从礼道:“你今年27了吧。” 沈栗点了点头,又想起沈从礼可能没看他于是嗯了声。 “男子三十而立,你年近三十成家、立业,一事无成!”沈从礼说话咬字的声音越来越重,最后四个字更是一字一顿。 “是,我跟你妈这么多年来疏于管教,现在你也大了,我们再管你也晚了。我们不敢管你,不敢说你,觉得你爷爷这样教了一辈子书的人教出来的孩子一定比我们两个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教出来的孩子好,可是你就要三十了,你看看你现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跟你妈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你可以恨我们,可以怨我们,这些都无所谓,但是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幼稚的想法也应该没有了,你应该能对自己的人生,对于自己的选择负责了,我们想你会过的很好,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家庭。可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有什么?” “没有工作,没有理想,就像是,就像是一只庸碌的虫子,每天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种地养花,打发日子,你这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该有的生活吗?你有激情吗?你有对生活的热情吗?你复制着你爷爷退休后的生活模式是想证明什么吗?” “你当年轻而易举的放弃了b大,去美院学设计,多年后你又轻而易举的放弃了设计回家种田。沈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庸碌、乏味、没有激情、浑浑噩噩。你这个样子,凭什么会有人喜欢你,你这个样子如果有了喜欢的人,你凭什么站在那人的身边?” 沈从礼噼里啪啦的一通话下来,沈栗没有生气、羞耻甚至于说他没有感受到心情的变化,他只是略微诧异,原来自己的生活在别人眼中这样的不堪吗? 因为自从爷爷去世自己身边再没有血缘上的长辈,像是这样的话题再也没有人与自己掏心肝的说过。村里的那些长辈待自己很好,但到底没有血缘,他们与自己交往多小心翼翼,一是照顾自己的心情,二是以为自己有什么隐情。他有些知心的话也不会与这些长辈说,而唯一能说知心话的阿扬又是个肆意随心的性子,不喜欢有人干涉自己更不喜欢干涉别人,并且阿扬骨子里就没有认为沈栗的生活方式不对。 沈栗这才意识到,原来自从爷爷有去世之后,身边没有长辈,就再也没有人会说出‘违逆自己意愿却对自己好’的话的人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久到沈栗已经记不得自己当初到底带着什么样的初衷选择了这样的生活了。他仔细的回想,却发现这需要溯回到更久之前,久到他刚刚十七岁,他与顾易分别之时。 沈从礼见沈栗呆呆的跪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以为自己语气不好,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沈从礼叹了口气,这一刻他真正的感受到他不是学术上风头无两的沈教授,而只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这个孩子他亏欠了许多,多到已经无法弥补的地步。年轻时心高气傲,有理想有奋斗目标,孩子与父亲这两个词汇于他陌生而模糊,心思从来都没有多给过孩子一分。可当事业有成之后,身边的朋友都在为自家的孩子操心,只有他身边空落落的,这时他才恍然,自己到底辜负了什么,逃避了什么,那是身为父亲的责任。 彼时孩子已经长大,伤害已经造成,他再没有颜面去孩子面前操着父亲的身份指手画脚。可是眼见这些年,沈栗困顿于老家,年近三十尚未醒转,竟有蹉跎在此的势头,他担心又愧疚,想要开口提醒,又怕让原本就生疏的父子两人更加疏远。今天借着一腔怒气壮胆,把话都说了出来,心中竟然是紧张害怕,害怕他怨恨、害怕他伤心。他不由软了语气,“你在这里问问先辈,问问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就悄悄离开了祠堂。 门轻轻的关上,沈从礼站在门后,他第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