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大囡面前,蹲着拿帕子给大囡洗脸上和手上的脏灰,其间又换了两盆水,才将大囡整个人洗得可以见人了。 见露出真容的大囡,刘四心中不禁赞叹一声。这下不用细问就知晓定是郎君的骨血了,光凭那双少有的眼睛,便是和萧杭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萧杭也有一双与大囡如同一辙的眼睛,细长而上挑,并不是丹凤眼,只是眼型比寻常人略长一些,且上下眼睑的轮廓极为完美精致。 不过刘四素来谨慎,借着上药包扎之时,还是问了大囡几句。 看似不着边不着调,实则无不指向大囡的身份。大囡也就只当做不知,一副懵懂模样的照实回答,甚至说得更为凄凉。说到悲痛处,大囡又嘤嘤的哭了起来,刘四一脸愧疚对她做安抚。 待将包扎伤口的白布打上一个结,刘四站起身道:“待大叔将这些东西收拾了,便送你回去。” 大囡点点头,目送着刘四离开。 萧杭与这仆从的心思,大囡此时大概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上辈子她虽然聪慧,也懂得不屈不挠不甘命运,却错过了许多捷径。重来一回,她自然不会蠢得像上辈子一样拼死挣扎,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才能翻身而起。有个便宜爹可以借力,她自然不会浪费,终归究底这是萧杭欠她们母女的,利用他大囡并不觉得有甚。 这些归咎于上辈子萧九娘对便宜爹和便宜嫡母之间关系的了解,有嫌隙有矛盾,就有着可趁之机,希望这一次能得偿所愿。 大囡半垂下头,摸了摸手掌上的白布,与萧杭如同一辙的眼中绽放出幽幽的光芒,里面写满了势在必得。此时的大囡,哪还有之前在刘四跟前所表现的怯弱,不过这一切刘四大概是看不到了。 与此同时,萧杭那边,刘四正在与他诉说大囡的事情。 听完刘四的讲诉,萧杭虽没有之前的怒不可遏,但仍然是满腔怒火,要去质问正妻朝霞郡主。 萧杭此人,性格磊落不羁,却恰恰不太会遮掩自己的情绪。 这些萧九娘俱是知晓,上辈子她没少利用这个便宜爹来对付那朝霞郡主,所以即使此时不在当场,她也能猜出萧杭的反应。 也正如大囡所想,忠仆刘四劝阻了萧杭,所说言辞大抵都是此事闹大了并不好,虽郡主不占理,但郎君为了一个贱婢之女如此大张旗鼓也会惹人非议,并且此事若是闹大,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可怜的大囡。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郎君也该先忍下来。 萧杭想了想,觉得刘四说得也确实有道理,才暂歇了要去找朝霞郡主算账的心思。 之后刘四便照自己所言送大囡回去了,一路上避着人来到伶院不远处,刘四做出只送到此处的样子,大囡也听话的自己往伶院走去。 远远的见刘四转身离去,大囡这才小心的隐藏着自己往一旁的小道去了。她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大道,还是从哪儿出来的从哪儿回去。 回到住处,屋里并没有点灯,大囡推门而入又转身闩了门,便往自己屋去了。 大屋榻上的小囡在黑暗之中睁开了眼睛,却并未说话。 * 萧杭的性子比起早些年要沉稳不少,倘若不然昨日刘四也无法劝下他。 虽是被劝下了,但萧杭并没有气消,那个月娘所生的孩子也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道痕迹。 萧家历来规矩严格,晨昏定省是每日必备,当然这是相对于妇人和小辈们而言,男人们却没这么多条条框框。不过萧杭素来孝顺,只要他在家中,一般每日都会去给安国公夫人,也就是他的亲娘请安问好。 萧杭到的时候,妇人们和几个小辈刚出来。 他与几个嫂子问了好,便往里头去了。一旁站着的朝霞郡主似乎并没有进入他的眼底,这夫妻两人的机锋让一旁的人皆暗笑在心。只是俱是大家出身,肯定不可能当面便表现出来。 见朝霞郡主的脸色难看,萧家大郎君的正妻崔氏,与二郎君的正妻郑氏,便各自找了借口带着小辈们走了。剩下的三郎君的正妻马氏与四郎君的正妻刘氏,因两人夫君俱是庶出,生来便比嫡出的这几个低上一等,自然不会搀和进去,也各自找了借口匆匆离开。 只留下朝霞郡主并女儿萧六娘及几个婢女仆妇站在那处。 朝霞郡主脸色又红又白,偶现狰狞,直到萧六娘低声叫了声娘,才缓过神儿来。她紧了紧臂弯上的披帛,不屑的哼了一声,抬头挺胸趾高气扬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院门外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