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支撑着自己。 脚步声越来越近。 阿殷左右张望,她早已跑离了山道,此刻也不知身在何处,四周是生得杂乱的树丛,毫无隐蔽之地。冷不防的,一只手伸来,将她扯到树上。 她心下一惊,正要轻呼出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我。” 阿殷一扭头,竟是穆阳侯。 穆阳侯单手捂住她的嘴,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可他的五根手指头冰凉得让人遍体生寒。他另一只手箍着她的腰肢,此时,又收紧了几分,道:“别动。” 阿殷此刻也顾不得两人的亲密,只道:“……有人经过这棵树,必定会被发现。” 穆阳侯说:“不会有人经过。” 听他这般说,阿殷便知他有十足的信心,倒是放心了几分,可脑袋里那一根紧绷的弦仍然不敢放松,睁大了眼,紧盯前方。 . 先前的八位黑衣人此时已然赶到,阿殷的嗓子眼几乎要跳出来。 捂在唇上的手忽然动了下,指腹轻抚她微微发白的唇瓣,直到颤抖的唇柔软起来了,他才松开泛着她唇香的五指,在她耳畔道:“莫怕。” 尽管这么多回了,可阿殷仍然止不住地红了耳根子。 ……沈长堂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那么多让她别紧张的方法,偏偏挑了最登徒子的这种! 可不得不承认,确实对她很有用。 . 眼见黑衣人将要经过他们所藏的树丛,沈长堂轻声道:“看。” 刀光剑影间,一旁的树丛哗啦啦地跳出七八个人,随身佩戴着长剑,身上穿的服饰阿殷并不陌生,正是上官家护院的打扮。 两方人马打得势均力敌,一时间竟是分不出胜负。 阿殷脑袋转得快,问:“侯爷在防着谁?” 他箍紧她的腰,不满道:“唤我表字。” 阿殷无可奈何。 “明穆。” 沈长堂这才缓缓道:“我树敌太多。” 短短五字,阿殷便已明白沈长堂的意思,道:“明穆将我卷入这场风波,打算如何收场?”大抵是认命了,阿殷不再一味地躲,颇有一起扛的意思。 沈长堂喜欢与她说话,聪明人一说话,一点即通,不用半点废话,且她言语间不再似以前那般抗拒,也让沈长堂心中有一丝欢喜,手指摩挲着她的腰腹,道:“移花接木。” 阿殷闻言,耳根子动了下。 沈长堂见状,轻哼一声,道:“很高兴么?” 先前她就想着偷偷摸摸地侍疾,不叫其他人知晓。可后来沈长堂百密一疏,反倒是叫她成为众矢之的,他被逼移花接木,她心底到底是松了口气。 不过归根到底是受了穆阳侯的牵连,平白无地当了刺向穆阳侯的箭靶子,认命归认命,心中仍是有几分不痛快,回嘴道:“死里逃生两回,还不许我高兴么?” 沈长堂被她一呛,倒也不生气,反而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阿殷先前待他一直唯唯诺诺的,总不愿说心里话,如今这般直爽地道出心中不痛快,显然是与以前不一样了,心底欢喜又添了几分,声音也不禁柔了下来。 “我十二岁那年,险些丧生虎口,是当今圣上救了我,那时圣上高烧了两日,几乎要熬不过去,幸而最后逃过一劫。也因为那年,臂上留了永久的伤痕……”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