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地道:“阿殷叩谢侯爷的厚爱,能在侯爷身边侍疾是阿殷三生修来的福气。只是阿殷生来卑微,侯爷金贵如同天上云端,阿殷如地上烂泥不配侍候侯爷。” “哦?你不愿去永平?”此话,沈长堂说得极慢,声音不轻不重的,隐隐有了不悦之意。然而,不等阿殷回话,沈长堂又冷声地道:“本侯爷若不许,你又当如何?” 阿殷话音掷地有声,可见其心坚定。 “唯有以死报答侯爷之恩。” . 一刻钟后,一辆马车送走了阿殷。 言深问:“侯爷当真放她走了?” 沈长堂道:“不急在一时。后日启程前往绥州,你派稳妥之人跟着她。本侯爷的新药不得有半点损失。”言深当即应声,似是想起什么,又问:“侯爷,可是绥州那边出事了?” 只听沈长堂冷笑数声。 “王相的手伸得太长。” 言深明了,道:“属下立马吩咐下去。” 待众人退下后,沈长堂负手踱步到窗前。 窗外月明星稀,雀鸟沉枝,时有春蝉鸣叫,远处马车辘辘,惊起一片鸟声。 想起阿殷的最后一句,沈长堂道:“此女性子烈矣。” 第19章 阿殷一下马车,姜璇已经飞扑过来,一双眼睛已然肿如核桃,话还未出口,清泪便先落下,抽抽搭搭的,泪眼朦胧地喊道:“姐姐,你回来了。” 送阿殷回来的是那一日给她送扳指的玄衣人。 回来的路程中,阿殷晓得他唤作陈豆。 陈豆递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说:“侯爷让属下交给姑娘,是宫里的千金膏,专治跌打损伤。” 阿殷不由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 ……那暴戾恣睢的贵人竟察觉到她碰伤脚踝了? “多谢侯爷。” 阿殷做足了礼数,方牵着姜璇回屋。屋里点了一盏铜灯,光芒微弱,姜璇提着它仔仔细细地打量阿殷,瞧见她微肿的红唇,又想起方才那玄衣人所说的“专治跌打损伤”,便以为阿殷受了暴虐,登时又哭成了泪人儿。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姐姐,我们逃吧。” 阿殷擦干她的眼泪,温柔地道:“傻妹妹,你胡想些什么。” 她抽泣着道:“没……没有?” 阿殷笑道:“没有,什么都没有。侯爷只是相中了我的核雕手艺,又留了我吃饭,才会耽搁这么久。”见她盯着自己的唇,她又不动声色地道:“以前呀,我们总想着永平的那些贵人吃什么,如今我可是晓得了。”她佯作苦恼地道:“看来以后我们是无福消受了,侯爷喜辣,菜里,羹里,肉里,汤里,都放了红油,”似是想起什么,她颤巍巍地道:“真真是辣死我了,吃得多不小心碰着了桌角,磕红了脚踝,侯爷体恤,才命人送了千金膏。” 姜璇破涕为笑,问:“真的?” 阿殷敲了下她的脑袋:“难不成姐姐还骗你不成?瞧你哭成什么模样了,快去洗把脸,再给我敷药。这可是宫里的伤药呢,平日里都见不着的。” 姜璇打了水,用力地洗了把脸。 凉水打到脸上,姜璇又是好一阵子心酸。两人一起成长,她又怎会看不出姐姐眼里的无奈?姐姐吃辣时鼻子是红的,如今只得嘴巴肿红,定是被轻薄了。姐姐不愿她担心,那她索性装作不知。 使劲地擦了把脸,眼泪也揉擦进去了。 姜璇方转身进屋,瞧见阿殷倚靠在窗边,笑吟吟地问:“姐姐在赏月吗?” 阿殷拉下窗杆,说道:“犹记得孩提时祖父与我一同赏月,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世事总是两难全。我有妹妹,还有核雕,虽不能事事如意,但已然心满意足,不会抱怨上天不公。时候不早了,我们歇了吧。” “我先帮姐姐擦药。” 待姜璇替阿殷擦了半指甲的千金膏后,姐妹俩方躺在了榻上。夜半时分,阿殷从榻上坐起,脸色微微苍白。她单手抚胸,轻轻地按了按,疼得她冷汗都出了来。 她望了眼睡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