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些变了,乌压压的一层云压在头顶,沉闷的雷声自天的那头传过来,风吹拂到面上还带着夏季的热度。 沈徹和顾温凉才从大将军府里出来就遇上了这样的天色。 顾温凉发髻高高盘起,分明不再是长发披肩的模样,沈徹面上的笑意却有些深浓,但旋即触到她杏眸微红鼻尖也泛着红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无奈, 心底的一股子冷硬尽数化为柔和。 “有什么好哭的?” 上了马车,顾温凉自己抿了抿唇坐在角落,沈徹凑到她身边, 捏了她鼻尖道。 “方才爹爹眼眶都红了……将军府那样大, 他身边也没个知冷暖的人, 我不放心。” 拗不过他的强硬,顾温凉声音有些微弱地道, 她轻轻翕动着鼻翼, 沈徹瞧着,忽而想起府上那两只古灵精怪的狐狸, 不给吃食受了委屈也是这般。 他宽大的广袖上绘着精致大气的瑞兽,沈徹生来面容冷硬, 但耐着性子替她擦拭眼角的时候却叫顾温凉觉得比他身披铠甲坐镇三军时还要叫人痴迷。 “那咱们替他相看一个温顺踏实的便是了,日后不许因为这个掉眼泪了。” 沈徹一字一句说得和缓,话里还带着三分笑意。 顾温凉别扭地别过头,吸了吸鼻子喃喃道:“这事日后再看吧。” 顾奕怀身边没个知心人整日里形单影只的她瞧着心里难过,可若是续弦再娶,她一时之间也觉得对不住娘亲。 果然,才到了王府门口,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来,如同冬日里的冰雹一般,打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那一股子的寒意直要钻到骨子里去才罢休。 两个小丫鬟在前头给他们撑伞,雨滴一颗颗融入地里,原本干松的地面就喝了水鼓胀起来,顾温凉瞧了身边人一眼,道:“王爷下午待在府里?” 沈徹似笑非笑回望她:“新婚燕尔本王能去哪里?” 顾温凉嗔怒,面色泛了一层淡淡的桃粉色,脚边的雨丝落成一片珠帘,砸在地面上,一个个的水花在小土坑里泛出又消失,周而复始。 沈徹下午到底还是出去了,回来时已是用晚膳的时间。 顾温凉将那别致的窗子推开,窗外深绿色的芭蕉叶彻底舒展,雨滴一层一层刷下去,芭蕉叶上仿佛淬了一层鲜绿的汁浆,越发的鲜活了。 屋子里燃着淡淡的木梨香,精巧的香炉上方香气袅袅,顾温凉将手中的香包放下,里头装的是秦衣竹叫人送来的香料。 子悦爬上她的肩头,爪子里还捧着一颗饱满多汁的葡萄。 青桃气得皱眉:“这小家伙就知晓在小姐肩头吃东西,等会子葡萄汁染上去,又要废一件衣裳。” 顾温凉眉目弯弯,她溺宠地揉揉从肩头蹿到怀中的子悦,它的尾巴并没有长出来可活蹦乱跳的劲头不减分毫,沈徹养的那只都没有它这么能折腾。 “今儿个的雨怕是不会停了。”顾温凉瞧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色,垂下了眸子。 “去前头问问王爷回来了没?” 沈徹前头说去去就回,她也不好问什么事,可这都两个时辰了还未回来,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她心底多少有些担心。 青桃才走出去,沈徹后脚就进了屋里,顾温凉眼眸一亮,旋即微愣。 沈徹满身的寒气,面色沉沉,眼底藏了拨不开的深浓云雾,他银白色绣着祥云纹的衣裳上染着滴滴的血,那些血如同一朵朵绯色的花绽放,仿佛还带着粘稠的腥味,就连屋里的香气也被一瞬间冲淡了。 “这是怎么了?”顾温凉几步走到他跟前,眉心轻蹙,离得近了,那股子血腥味就更冲鼻,但显然这些快干涸的血迹并不是沈徹自身的,这才叫她稍微安了心。 沈徹摇头,将手中的虬劲的血红色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