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了百了,黄泉路上,遇上了甄家姑娘,两人为伴,做对鬼夫妻也是挺好的。 那家哥儿的遗书流传出来之后,人人称赞这哥儿的品性,又是鄙薄父母的为人。 那家父母失了儿子,后悔不迭,成天以泪洗面,可无可奈何,被众人鄙夷的感觉也不好受,心灰意冷之下,辞官举家回乡去了…… 甄宝玉听说了此事之后,露出了个淡淡的微笑,他的姐姐,是谁都能嫌弃的?既然嫌弃了自家的姐姐,逼死了姐姐,那么就拿你们的儿子陪葬吧! 十六岁的少年人,从单纯烂漫成长到现在的阴毒狠辣,甄宝玉不过是用了数月的时间,他的这份儿心性,这份手段,筹谋,饶是忠顺王也是暗暗心惊不已。 甄应嘉和甄应荣兄弟二人离开京城流放的那日,黛玉夫妇俩在城门口的送别亭候着,听林忠安讲,一旁站立的少年人便是甄宝玉时,骆辰逸还好奇地打量了两眼。 确实和贾宝玉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却绝不是贾宝玉那样的脂粉男儿,甄宝玉面色微微发黑,面容坚毅,目光深邃,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是少年的模样。 似乎是察觉了骆辰逸的目光,甄宝玉看了看不远处的郡主车架,上前来,行了个大礼。 “别多礼了,你我平辈人,万不可如此。” 骆辰逸急忙避过,对着他道。 甄宝玉却是对着黛玉的车架又一次地行了大礼,隐隐间,骆辰逸明白了些什么,忍不住地叹息了一声,看来这个甄宝玉还是个知道廉耻的。 “且请起吧,日后得闲了家来,咱们品书赏画儿,也算是一桩意趣。” “多谢郡马宽洪。” 甄宝玉明白了骆辰逸的言下之意,感激地道。 在这个当头,押解甄应嘉兄弟的差官们也抵达了送别亭。 甄宝玉拿出了几个锦袋,塞到了差官的手中,那差官颠颠锦袋的重量,然后满意地躲进了亭子里。 这暑热的天儿,能找个阴凉之地可着实不容易呢。 看着一夜长大的儿子,看着满头白发的老父,瘦骨嶙峋,佝偻着身子的二叔,甄宝玉与甄应嘉顿时抱头痛哭起来,一旁的甄应荣也忍不住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眶。 片刻才收了眼泪,不待父亲与二叔询问,甄宝玉已经将家中的情形和安置都一一地告诉了父亲,叔叔。 听着一家子人团聚在一起,虽然失了自由身,可好歹不用吃苦受累,不用与人为奴,被人作践侮辱时,甄应嘉和甄应荣俩感慨不已,在听到京中各家的反应和女儿的离去时,甄应嘉这一刻也只能苦笑,少了愤慨,这便是世情啊! 自古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的少。 时间不多,这里也不是叙话之所,所以甄宝玉将两个锦袋分别给了父亲和二叔,道,“都是小面额的银票还有散碎银子,父亲和二叔路上打点之用,儿子不孝,不能侍奉左右,万望父亲与二叔保重。” 一身素色衣衫的甄宝玉跪倒在地,对着父亲、二叔磕头送别。 甄应嘉兄弟俩顿时又红了眼圈。 骆辰逸突然觉得没滋没味儿起来,本来他是来看这落魄之人的丑态,前来落井下石来的,可为何心中如此沉重,一点儿也欢喜不起来呢? 其实甄应嘉、甄应荣兄弟俩早就看到了一旁长身玉立的骆辰逸,可想想两家人是生死大仇,况且他们是真的做了些苟且之事,所以在看到骆辰逸时,虽说心中并未有多少的悔恨,可到底有那么几分不自在的。 而且兄弟俩已经做好了被这个狠辣心黑的小子奚落的准备了,可惜的是他竟然跟无事人一样,装模作样地赏景半日,直到甄应嘉兄弟俩在差官的吆喝声中离开,都没有开口过。 一时之间,甄应嘉更觉得脸上烧的慌。 甄宝玉也一直都在猜度骆辰逸的来意,此刻却是感激的,至少老爷和叔父没有在自己这个晚辈面前丢了脸,失了尊严。 看着骄阳下远去的一行人,听着知了一声声的嘶鸣声,骆辰逸顿时也觉得热的慌,得啦,回府算了,自己折腾出来了一趟,显然就是自己找罪受来的。 “甄公子,林某先走一步!” 骆辰逸拱手一揖,转身离开,上了郡主的车架。 看着摇摇晃晃,慢慢悠悠往进城方向前去的郡主车架,甄宝玉也翻身上马,继续往郊外的田庄上去,只怕母亲与婶娘也等的着急了,他该去说说父亲、二叔的状况,也好让家中女眷们安安心。 黛玉看着略带惆怅的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