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李荣享自幼学得就是洞察人心之道,但是在得道高僧了禅大师身上,还是有许多琢磨不透的,更确定不了了禅大师,能否为他说上一两句不算诳语的话来。 哎,在了禅大师那里,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荣享无力地摆了摆手,让那名属下出去,正巧这时,墨染端着一碗药进来。 近来关中变天,夜来风凉,李荣享又忙得一宿一宿不睡,若只担心边关也还罢了,还要操心着上京里的小媳妇,一心两用,难免伤神伤身,犯了些风寒。 李荣享这身体先天不足,胸肺有疾,之前食中了长乐送来的那挤虫药,虽有根治,但在这样的天气里,还是难免脆弱,需要些药汤添补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真不是前人瞎说的,”墨染端着药走到李荣享坐着的椅子前,“喝吧,已经吹凉了。” “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不需要的,”李荣享皱着眉头表示拒绝。 他最受不了他这边刚咳嗽,墨染那边就给他端药过来,说对他是像对父亲一样的孝敬,他可半点没看出来哪家儿子天天逼着自己父亲喝药的,也不怕家法处置了。 不比以前了,墨染也不用强的,只撇着嘴角,冷冷地说:“先生大可不喝,我今儿晚上就写信告诉给小公主,说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 话还没有说完,李荣享一把拿过墨染端着的汤药,一饮而尽。 “可以了吧,”他堵气一把把药碗塞回到墨染的怀里。 人啊,就是不能有弱点,看到没,这就被要挟上了,以后还不定妖成什么样呢? 这孩子大了,就是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等着通州城这场仗打完了,他也得留心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赶紧把这孩子嫁出去,噢,不对,是娶妻立业成家出去。可别天天拿着药碗烦他了。 墨染也是醉了。 好一会儿墨染才想起来,他来找李荣享不只是逼着李荣享喝药的,还有别的事。 “先生猜得果然没错,风部召南组探出了那七万大军的动向,确实是往菩提关方向去了,走得是喀嘶国的水路,竟还化妆成了喀嘶国的军民行动,若不是先生警觉,提前令人探查,他们怕真会瞒天过海了。“ 墨染说到这里,眼睛都亮了起来,越发佩服他家先生的谋断之高了,称得上是绝胜千里之外。 “哼,这点小手段还想偷梁换柱,若想行诡计,先要有魔胆啊,我若是这布局之人,必定九万大军屯兵通州城下,早早强攻而起,只遣一小部分走喀嘶国水路,风险是大了些,但胜就是胜了,败也败得心甘情愿。”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确定,就不能再等下去了,如今这僵持的局势,先发制人,更得利多些。 “方魁益中毒一事,调查得可有结果了?” 这么拙劣的美人毒计,方魁益又不是傻子,正是兵临城下之时,又怎会轻易中得。 “有了,”墨染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到李荣享的面前。 李荣享接过后,仔细看了一遍,微皱起的眉头,比着之前喝苦药时,更甚了。 “竟会是他?”这人真是厉害,连自己都险些骗过去了,“你去请程泉副都督过来一趟,就说我有军事任务相商。” 现在还不到清除奸细叛徒的时候,这毒草要拔,就要连根拔起,免得伤其皮毛,却动不得其筋骨,徒留后患。 通州城如何的危机,长乐是不知道的。等着她在皇觉寺住到第三天时,萧华长公主和周灼姗姗而来。 那时,江明煜已经带着祈安和赵仪,把小院挖出不下几十个洞了,一窝窝的蚂蚁遭了殃不说,小家伙每日里简直是泥猴子一样,哪有半点皇长子的模样了。 长乐念着他天真不易,等着回到宫里,不大可能像现在玩得这么轻松开心了,只要不伤到他自己,长乐不大管他,长乐若不管他,谁还敢管他。 直到他自己听说他的萧华姑姑,已经带着美人姑父下了马车,往这院来里,立刻放弃了组蚂蚁大军的计划,直奔净房,去洗脸换衣服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