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低头啊。”她一声长叹,叹息声中颇有悲凉之意。 任荣生听她说不会闹翻,也就放心了,“你去看看也好。” 他是不好意思和任平生见面了,不过,王氏向来长袖善舞,如果王氏那三寸不烂之舌能令任平生和范瑗消气,摒弃前嫌,又有何不可。 任召看看杏花巷这乱遭遭的一摊子,也觉得这里没法住人,便陪着王氏一起出门了。 好在杏花巷还有任平生留下的一辆牛车,出门倒是容易的。套上车,命车夫赶着,母子二人便奔青云巷去了。 她们并不知道青云巷的具体位置,车夫是跟着他们才从宣州过来的,也不认识路,不过这时是白天,沿途问问人也就是了,青云巷地处繁华的城东,并不偏僻,很多人都是知道的,问路不难。 要说京城的居民真是高风亮节,古道热肠,车夫下来问路,遇到的人都是格外热情,指路指的非常详细,更有一两个在路边下棋的闲人,恨不得亲自将他们送到青云巷去,令得车夫受宠若惊。 车夫顺着这些热心人给指的路往前赶,不知不觉,越走越偏,天快要黑的时候,竟然走到郊外去了。 “你这个蠢物,怎会到了这里?”王氏掀开车帷幕往外看了看,见天色将暮,外面却越来越荒凉,惊怒交加,喝骂起车夫。 车夫愁眉苦脸,“娘子,小的是按热心人指的路走的,没错啊。” 任召回忆起那些指路人的神色,不由的苦笑,“那般殷勤,原来给指的路竟是错的。”身心俱觉疲惫,温声对车夫道:“天色已晚,回杏花巷吧。”车夫听不得这一声,赶忙掉转车头往回赶,“是,这便回杏花巷。” 王氏怒不可遏,“为什么要回杏花巷?今天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任召无奈指指外面,“您看看这路,再看看天色,不回去不行啊。”王氏心有不甘,咒骂不已。 任召盘腿坐在车上,愁绪满怀。 天色不作美,车走到半路上,竟然下起雨来了。这车帷幕并不厚,又不隔雨,任召虽再三设法为王氏遮挡,她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这什么破车!”王氏一边淋雨,一边打着寒战唾骂。 任召伸出衣袖为她遮雨,心中叫苦不迭。 车夫浑身上下也淋湿了,又不认得路,想下来问路吧,天又黑了,又下雨,路上行人稀少,想问路也问不着,真是把他急坏了。 王氏在车中连声怒骂,骂车夫愚蠢无用,车夫又冷又饿又累,再被王氏没完没了的骂着,火气也上来了,挥起鞭子鞭打拉车的牛,牛也有牛脾气啊,仰起头长叫一声,向前疾奔,车夫拉都拉不住。 蛮牛发起脾气来也是不可理喻,干脆将车拉到水沟里了。 这下子可热闹了,下着雨的夜晚,车翻到沟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想找人帮忙都不好找。 车夫先从沟里爬起来,摸索着救出车里的任召,任召又拼命拉出了王氏。王氏现在魂儿也吓没了,也不怒骂了,顶着一头一脸的污泥,哭的肝肠寸断,“二郎,阿母的命怎会这么苦,不过是想去看看你三叔父三叔母,这条路却走的如此艰难……”她现在衣裳全湿透了,发髻散乱了,身上一片一片的污泥,头脸上也不干净,看着真是狼狈之极,任召心中酸楚,伸出衣袖为她遮雨,“阿母,会好起来的。” “好个屁。”王氏呜咽,“你就在这儿干站着,咱们便会好起来么?” 任召想想也对,忙叫过车夫,“你到附近看看,叫几个有力气的壮汉帮着抬车,工钱从优。”车夫答应着,见不远处的房舍透出灯光,应该是有人居住的,忙过去叫人帮忙去了。 大雨滂沱,车夫去叫人,王氏和任召母子二人站在雨中发抖。 王氏冷的上牙和下牙直打架。 任召嘴唇也冻得青紫了。 王氏喃喃咒骂,“都怪你三叔父,都怪你三叔母,都怪你阿父没本事……” 任召抱着双臂淋着雨,心中抱怨,“还不是您不听劝,一意孤行,硬要今天出门的?” 雨越下越大,母子二人在雨中抖得越来越厉害。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