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中以广陵城的位置为佳,它处在这两个渡头中央,前沾后顾,尽占了地利之便是以发家最快,这才逐渐成了主府。 偏偏这焦阳县是在广陵城最北与邻城交界的外郊,虽然挂靠属广陵城的府衙,但因着依山却不傍水难以河运,道路崎岖不平陆运也不便,一直比较穷困。 当然若是真想发展起来,也不是难事,首先一条便是修路。这个道理历任广陵府的知府都知道,但来此处做知府的皆是暂时任个三年,混出政绩以作晋升的,怎么会做这种吃力还不一定讨好的事。 再者说,修路一事,要请示上头,审批拨款,外加安排杂役等等尽是些复杂事,做的差不多,任期也就到了,好处全被下一任知府给占了。 这种苦差事,没有哪个蠢笨的会去做,反正广陵府多得富贾商贸,焦扬县虽地方不小,但人不多,那一小部分的例税轻轻松松就能在来年的评核绩考上给掩盖过去。 久而久之,焦扬县的人越搬越少,穷的搬不了家的,只剩下老弱妇孺守在县里,年轻力壮的都去临边的城镇做些活计。 也不知这蒙了尘的‘明珠’怎么就被户部给纠出来了,恰逢有一批漠北来的流民无处安置,户部便提议筛选出身家清白的,给这些个富庶的州县一点磨炼。 说白了,就是把人安置过去,由着州县的官员责办,正好连修路建基的劳力都省了,同时安家落户,两全其美。 既然京府发话,扬州州府富庶,多养一些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问题就出在祁家做的是米业。 开凿河道,这些流民虽然是筛选出来不会闹事的,但人总要吃饭呐。 朝廷不可能舍近求远,从京府特意调粮过来,就只能同本地的粮商协议,这其中的门道就多了去了。 官家调米,论价自是比市价要低,不仅如此,一众来监工的钦差大臣,这‘红利’皆是从这种采买里面硬匀出来的,祁家作为占了大头的米商,不用细想都知道这次要亏多少,尤其他们大房还占了九成,不够的可都得从私房里面掏的啊! 最为可恨的是,焦扬县也有祁家的米铺,但生意凋敝,常要城中同行的接济,现在在祁苏那一成之下,他们九成的米粮到时必得挪到城北那些铺子的粮仓里,想想都觉得不甘心。 亏他们当时还嗤笑了祁苏许久,人家竟然能白捡个好处。 “祁苏也着实是运气,这样都能撞到,姐夫,你说会不会是——”赵瑞格意有所指,他们京府有人,但消息还是来的太晚,难道祁苏在那也有人?还是比他们厉害的? 祁广耀不在意地摆摆手,“他哪来这么大能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去哪里结识权贵。” “可这次,实在是太亏了。” 若是祁苏再在城北多开些铺子,待陆运落实,人流一大,他们本就被掏的一空的九成,根本比不上祁苏那实实在在的一成,最后的局面最多也还是五五开。 加上那笔给府衙不小的契税,他们真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个哑巴亏。 “亏也是没办法。”祁广耀眸色微闪,“倒也不至于伤咱们大房的根基。” “是啊,总不能和朝廷对着来。”赵瑞格说完停了顿了一会儿,看着祁广耀的脸色继续道:“要我说,还是将芙雁一并推给祁苏,到时候二房里有咱们的耳朵,总比现在摸瞎来的好。” 祁广耀看了赵瑞格一眼,“赵瑞格,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家是大房夫人的外家,原本财力其实与楚家差不太多,有大房这边扶持着,也就比楚家稍好一点。 最早之时,赵家还做绸缎生意,自打大房起了心思要吞祁苏的那几成,发觉自己人手不够之后,索性就约定将九成其中的两成让赵家打理。 此时,赵瑞格突然说起赵芙雁一事,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祁广耀怎么会看不出来。 赵瑞格嘿嘿干笑了两声,“姐夫,我哪能有什么意思,我就是靠您提携着赚些钱两,想替您在二房安插个人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