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了,像个女鬼似的。被打的小宫女惨烈呜咽着,整个身子都在抽搐。 雪茶拿丝帕掩了下口鼻,目光不忍。万贵妃只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她冷冽的声线瞬间使俯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小宫女们松了口气,仿佛遇到了救星似的,齐口请安。 “薛嫔,大清早便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薛嫔拿着碎瓷片,呆了一呆,眼见万贵妃不急不忙坐上了主位,才缓过神来。 “请贵妃娘娘的安。” 薛嫔还算没完全丧失理智,冷笑道:“贵妃娘娘昨夜陪伴圣驾,应是累了,还劳烦娘娘一大早过来操心。” 万贵妃并不理会她的挑衅:“身为嫔妃,陪伴圣驾是应该的,恪守本分也是应该的。宫女犯了错,叫嬷嬷管教,或是送入暴室即可。更何况宫中规矩,打人不打脸,你可都忘了?” 她冷眼瞧着薛嫔,眸中冰凉叫薛嫔也打了个寒颤。被毁容的小宫女却跪爬过来,抱住万贵妃的衣角哀哀求饶。 薛嫔扔了碎瓷片,笑得哀戚:“恪守本分?什么叫本分?我进宫四年,侍奉皇上与太后勤勤勉勉,可到最后只换来一碗落子汤!我不在乎什么本分了,我只想要回我的女儿!万梅环,你能将我的女儿还回来吗?” 雪茶大骇,喝道:“休得胡言!此事又与娘娘何干!” 万贵妃抬手止住了她。薛嫔哈哈大笑起来:“与贵妃娘娘无干?万梅环,你敢摸着良心指天发誓,你与此事无关?” 万贵妃指节在绣袍下捏得发紧。她不动声色站起身道:“薛嫔,你疯了。” “我没疯!” “来人,封锁毓秀宫,薛嫔就在此闭门思过吧。雪茶,剩下的你来处置。”万贵妃说完,拂袖便走。雪茶答应着,又命令道:“把她带下去,找个太医来瞧瞧。” 血泪和流的小宫女勉强俯地谢恩,随即被人拖抱下去。薛嫔却不肯了,她赤足踏过一地碎瓷,哑着嗓子向万贵妃喊道:“你不能把我困在这儿!我要见皇上!我没疯!我只是想见见皇上,再求他一分恩宠,再生个孩子!万梅环,你得帮我,这是你欠我的!” 她抓住万贵妃的绣袍不放,雪茶要上前拖开她,万贵妃却突然回转身来,一把揪住她袍领,乌黑眼眸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极淡的琉璃色,一身的寒意与怒意都尽数爆发:“薛子佩,你听好了:第一,我不欠你的;第二,你的逾矩已足够你死一百次,但我不会杀你。好好养着你这条命,兴许还有机会翻身。到那时,你若想向我报仇,就尽管来吧。” 她声音如珠落玉盘,清冷干脆。薛嫔发着抖,呆滞了。 “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万贵妃甩开薛嫔,收敛气息,方才坠乱的步摇缓静下来,大殿中最后一丝声息也随着她的脚步离去了。片刻后,毓秀宫门轰然关闭,将瘫软在地的薛嫔锁在了里面。 轿辇上。 万贵妃咽下心中苦涩,发觉雪茶一直在看她,便摇头道:“本宫没事。那个小宫女,脸面多半是不行了,好生着太医医治了,给足了后半生花销放出宫去吧。” 都这样了还想着他人,雪茶眼中酸涩,哽咽道:“娘娘受委屈了。” 万贵妃苦笑道:“本宫是贵妃,是万家未来的顶梁柱,本宫没有资格委屈。” 她说的是实话。 当年宫中无后,太后当权,容不得任何万家以外的妃嫔怀有子嗣,又为了教贵妃立威,竟借她毫不知情的手,给怀胎五月的薛嫔送了碗落子汤。当薛嫔惨叫着倒下时,那流了一地的血至今会出现在她噩梦里。 薛嫔怀胎期间,夜夜梦到一条漂亮的小花蛇,众人皆以为是个可爱的小公主。那晚她却梦到小花蛇被斩了首。 可是皇上没有治她的罪,反而百般安抚,这才招致了薛嫔加倍的怨恨。薛嫔只道皇帝无情,却只有她万梅环见过,皇帝那晚在她怀里哭得有多伤心。 从那时起,她就知道,皇帝是断不会再容忍万太后了。 万贵妃手撑着鬓角,悄悄抹去了一滴眼泪。 她得保住万家才行。都说覆巢之下无完卵,她却偏要以卵击石,拿自己去赌一颗帝王的真心,用他的真心换来万家族人的命。 朝堂上。 玉冠冕旒后,年轻帝王的脸庞俊朗生辉,声音也是充满朝气的:“两位万爱卿别吵了,勘察水利一事是民生,朕不会放弃的。但选秀也是太后之意,朕不拒绝。就这么定了。” 朝臣们面面相觑。万正泽和万秉泽不m.MmCzx.CoM